《百世无忧》作者:六缕孤魂 文案 武学尚且落后的年代,创新型天才的男主走在时代的前列,成为无敌的存在。复仇完成后的他离开江湖遇见共度一生的人,从此过上平凡幸福的生活。 武林高手攻×平凡百姓受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天作之合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百世(叶欢),沈年 ┃ 配角:叶千年,夏春风,楚晏,林西 ┃ 其它:   第一章   沈年第一次见到叶欢的时候,叶欢正被阿三师傅指使着各种跑腿,那时他就想着,能被阿三师傅留下来的,一定是个好人。   阿三师傅是整个东街唯一的一位医师,因为在家排行老三,年轻时大家都叫他阿三,现在老了,便唤他阿三师傅。   阿三师傅在东街开了一家医馆,名叫东三医馆,意为东街阿三开的医馆。这医馆在东街开了五六十年,却一直只有他一人。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大家都想着东三医馆要是就这么后继无人难免有点可惜,阿三师傅也是这么个意思,但奈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后来东街来了两个人,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小孩。年轻人面容俊俏,一来就惹红了好些姑娘的脸。小孩五六岁的年纪,生的十分粉嫩可爱,叫人看着就觉得欢喜。   年轻人说,他叫叶欢,小孩叫叶千年,二人是兄弟。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沈年注意到这两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他家隔壁的东三医馆住下了,并且看样子,阿三师傅似乎有将叶欢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意思。   大家都很好奇,阿三师傅找的继承人是个怎样的人?   于是,连没怎么打听消息的沈年都能听到身边不时有人在评论这位继承人,看来当真受关注。   随和,友好,认真,好看,医术高明,众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基本就是类似这样的评价,一丁点不好的都没听过!   对于新来的邻居是个好相处的人,沈年自然觉得高兴,奈何最近学塾事情太多,一直不得空,没机会与人见面。   第二次见到叶欢是在说书馆,他们刚好坐同桌。说书先生正讲着两年前江湖中发生的一件大事,一个正道上乾门人名叫叶百世的,单人一锅端了邪教鬼见教,手段之残忍,屠戮人数之多,令人汗毛乍耸。以至到现在,世人对他的讨论、评价依旧热度不减,好坏参半。好就好在他灭了邪教,造福百姓;坏就坏在他太过残忍,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不仁义。   像这种纠结又矛盾的情节,稍加润色,很容易吸引观众的兴趣。沈年就觉得叶欢听得津津有味。   这段结束后,沈年见叶欢要走,便也跟着出去交谈几句。   “听说您是教书先生?”   沈年点点头后道:“对,我在秋桥桥头的那个学塾授课,还有,我俩年纪相当,你唤我沈年就行。”   叶欢彬彬有礼:“那就失礼了。沈年可知我有一个弟弟因之前生活动荡,一直没能让他好好和同龄人相处,我甚是愧疚。如今日子安稳了,便想着让他去和人多接触,过与普通孩童一样的生活。所以我想打听一下,不知现今学塾可还招人?”   “自然还招,只要想学,都可以来。”沈年心想叶欢这么为他弟弟着想,果真是个好人。   “那就麻烦先生了”。   后来,沈年所在的学塾里就多了一个名叫叶千年的学生。这学生聪明好学,天真活泼,很快就取得了学塾里大家的好感。见他天天笑得开心,沈年心想,虽然不知道他们以前是过怎样的生活,但应该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吧。   就这样过了一年,阿三师傅走了,叶欢正式接管东三医馆,街坊邻居们都亲切地唤他“叶小师傅”。   当叶欢知道沈年家中仅他一人时,就邀请他过来一起吃饭,想着也就是多副碗筷的事,也省的沈年麻烦。当然也包含着些想让他多照顾照顾叶千年的意思。沈年一开始推脱了几次,等二人熟络了倒是经常过去搭伙。   于是叶欢每天早上收拾好叶千年的书袋,然后把叶千年交给隔壁的沈年一起去上学,等回来的时候,一桌饭菜就热气腾腾地等着他们啦!   这又打破了沈年对于叶欢的认知,不仅性格好,长相好,连厨艺也是一等一的好!这人简直完美啊!   总的来说,沈年对于叶欢这个新邻居,是相当满意的!   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小日子又过了一两年。   一天晚上,解决完晚饭的沈年和叶千年一起去洗碗,忽然感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全身不自觉地发抖,差点弄翻盘子,还好叶千年反应快接住了。但接着沈年一下子把叶千年拉过去,将他的头摁在自己怀里,捂住他的耳朵,动作过大,那盘子还是掉了。   几乎同时,他听到了附近的猫狗大叫。沈年觉得不对劲,这种反应,是恐惧。   有什么东西来这里了。   不过几息,那压迫感瞬间消失。伴随着一两只狗的慢慢低下去的呜呜声,周围又恢复了安静,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年放开叶千年,纳闷道:“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叶千年愣了会儿,后笑道:“先生别怕,没什么事的。”   沈年实在觉得羞愧,他堂堂二十好几的人竟然被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说“别怕”!   收拾了一下厨房,沈年就想着叫上叶欢去附近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总觉得刚刚的感觉不大对。   到了前厅药铺,却发现平时应该在这里算账的人不在。   上二楼敲了敲叶欢的房门,听见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沈年推门而入。   然后他就看到了和叶欢一起坐在窗边的另一个人。   那人一身红衣,面色苍白,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沈年抖了下,这熟悉的感觉……好吧,看来不用找了,那异样,就是眼前这个人吧。   “诶我说林西,你可别吓着人了,吓跑了这个我可就找不到伴儿啦。”叶欢笑着将茶推到红衣男子前面。   林西将目光移开,沈年松了一口气。   “这位是?”沈年问。   叶欢道:“以前的朋友。”   沈年没听过也没问过叶欢以前的事,此时见了这么号人物不免地多看几眼。   嗯,很危险的感觉!   叶欢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他以前是干嘛的?难道是江湖中人?   不管怎样,还是要打个招呼的,“你好,我叫沈年,是叶欢的邻居。”   “……”   林西喝着茶 ,沉默着。   有点尴尬!   “咳咳!”叶欢对着林西笑得灿烂。   林西似是受不了他这么看着,道了声:“红衣。”   啥?   沈年有点卡壳,这是名字?   红衣,还真贴切!不过刚刚叶欢不是叫他“林西”来着?   “诶诶诶!这么见外干嘛,什么红衣,他叫林西。”叶欢道。   林西看了看叶欢,又看了看沈年,没说什么,就当默认了。   觉得自己一个陌生人站在这里不大合适,沈年道:“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哟~”   沈年忍不住回道:“我就住隔壁是要小心个什么东西啊!”   “这可不好说,我们年儿如此貌美如花,指不定就有人躲在门外准备搞偷袭呢。”   “滚滚滚滚滚!”   沈年立马转身走人。   诶你说这人,平时私底下开开玩笑也就算了,这不还有别人在嘛,真是!脸都没了!   从这天开始,沈年每天都会见到这位穿红衣的男子,只是这位朋友一直脸色不太好,叶欢似乎有在为他疗伤。   在之后的某一天,沈年忽然想到,之前林西说他是“红衣”,这不是说书馆里头曾经出现的名号嘛!   红衣魔头,杀人如麻,嗜血如命,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听闻他有一把古琴,一拨便是生灵涂炭。   沈年越想越觉得这林西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红衣”,那……他是坏人?若他真是红衣,叶欢和他那么熟,会不会也是什么人物?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沈年也是心焦。   碰巧这天林西没来,沈年逮着叶欢就要问,可话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欢见他支支吾吾的,笑道:“怎么,莫不是终于想开要做我夫人了?”   沈年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叶欢,明明刚认识的时候那么正经,到底是什么时候就给长歪了?   一定是被东街的街坊邻居们带坏的!   因为每天带着叶千年上学放学,还经常跟叶欢出去买菜,偶尔叶欢在出诊时帮他看店,街坊们见多了就调侃他是“叶小师傅家的小娘子”“叶夫人”啥啥的,简直乐此不疲!后来连叶千年都叫他“嫂子”,叶欢听了后竟然还赞许似的点点头!简直不能忍!于是在沈年的严肃批评下,叶千年放弃了“嫂子”的叫法,叶欢竟然还表示可惜!!!   沈年试探地说“那啥,那个林西,是什么人啊?”   叶欢摸了摸下巴,迟疑地看着沈年,“你对他感兴趣?不能这样,你是我的人,竟然对我朋友感兴趣!”   沈年一巴掌呼过去。   “真想知道?”   “嗯嗯嗯嗯嗯!”沈年使劲点头。   “就是你想的那样。”   ?   !   “你是说,他真是‘红衣’徐师傅说书时话本里出现的那个‘红衣’?”   诶呦我去,竟然看到真人了!   “对啊,怕不怕?”叶欢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跟他关系很好?”   叶欢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吃醋了?”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也是江湖中人吗?会武功吗?厉害吗?武力几级了?怎么就给跑到都城来了?是躲避追杀吗?你是跟红衣一伙的吗?据说他杀了很多人,你是因为这样才被追杀的吗?”沈年深吸了口气,“你杀过人吗?”   叶欢面上依旧笑着,眼里的笑意却渐渐淡去。   他回:“杀过,很多很多人。”   第二章   沈年:“……”   “怎么样,怕了吗?”叶欢单手支着下巴靠在柜台上看着愣住的沈年。   见叶欢依旧有点不着调的样子,沈年问了句:“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沈年皱着眉头看似在深思着,然后一副放弃了的模样,道:“好吧好吧,我也不知道要想啥。”   “那你觉得怎样?”叶欢问。   “呃……”沈年又是纠结了会儿,“有点神奇……”   “噗!”叶欢笑喷,“这是什么反应!”   “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这么想了解我?”   “嗯嗯嗯嗯嗯!”   “好吧,夫人都这么直接了,那……让我想想,我以前的事可多了,要写成书那挥挥洒洒可就是上百万的篇幅呀!”   “废话少说!”   “好吧好吧,那就……”叶欢凑到沈年耳边小声道,“我是叶百世。”   ……   看着沈年愣在那里,叶欢暗想这孩子不会被吓傻了吧?   “这可是重大秘密,我只对你说,是不是特感动?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看吧,感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叶欢说着还伸出双手掐了掐沈年的脸。   沈年一把拍开,愣愣地揉了揉有点犯疼的脸。   “你等会儿,让我想想。”   “想啥想,你能想什么啊。”叶欢又摸向他的头。   “滚滚滚滚滚!”沈年再次拍开叶欢的手。“你是叶百世?灭了鬼见教的叶百世?”   “正是在下~”   “可你看个话本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性情中人嘛~”   “你的武力突破中天?”   “低调,低调~”   “你能呼风唤雨?”   “偶尔,偶尔~”   “你会辟谷?”   “怎么可能!”   “你有七八个红颜知己?”   “绝对没有!”   “那有几个?”   “一个都没有!”   看着叶欢信誓旦旦的样子,沈年一脸怀疑。   “夫人竟然怀疑为夫的话!看来晚上要好好重振夫纲了!”说着捏起沈年的下巴,笑得暧昧,“你喜欢什么姿势?”   沈年红着脸一巴掌糊上叶欢凑过来的脸,推开,道:“你这都哪里学来的荤话!”   “徐师傅教的。”叶欢说得坦荡。   “以后少去说书馆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羞不羞啊!”   “不羞!”叶欢抬头挺胸义正言辞。   “……”沈年扶额,顿觉心累!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人与那江湖名人叶百世联想在一起。   “夫人不问我灭鬼见教的事吗?”叶欢道。   沈年想了想,道:“他们与你有仇?”   “有。”   “那我也没资格说你什么了,你以前怎样是你的事,我只关心与我认识后的你。”   “夫人你咋那么可爱捏~”说着就又要将魔爪伸出去,沈年赶紧避开。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传说中的江湖的,看你这么厉害一定知道很多事,所以嘛……来来来,说些话本里没有的事!”叶欢看着沈年满脸兴奋,让他一直暗暗担心的害怕神情并没出现过,这才终于放下心。   叶欢笑道:“看来你要失望了,我入上乾派后一心练武,很少与外界交流,知道的事也不多。”   “那说说红衣呗,你们是朋友,多少总该了解点吧。”   看着沈年那亮亮的眼睛,叶欢叹了口气,神色甚是感伤,道:“你果然是对他有意思。”   沈年一脸温和的微笑,手指的关节折得脆响,整一威胁的架势。   叶欢退步,“好吧好吧,我说我说。不过这话说来就长喽,先把店关了,咱们到楼上说。”   “好嘞叶小师傅!”沈年立马开心又狗腿地跑去关门。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人家叶欢什么人,叶百世啊!自己竟然还想着武力威胁,这不是作死嘛!想起前些年经常这么做以及刚刚这么做了的自己,真想一掌拍死过去!   “先生,您还没回去呢?”叶千年刚想下楼洗澡,就看到沈年跟着自家哥哥上了二楼。   “你嫂子晚上不走了诶呦!”叶欢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扣了一记。   沈年嗔道:“在孩子面前说啥呢!”   叶千年表示:“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两兄弟!   “好啦好啦,小年(叶千年)去洗澡,大年(沈年)跟我回房。”嗯,很有一家之主的感觉!   “赶紧走赶紧走!”沈年推着走得慢悠悠的叶欢,生怕他再说些什么带坏小孩子。忽然他回头张望,确认叶千年已走开,然后轻声对叶欢道:“对了,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年糕好像对我好很多啊?”   叶欢很是惊讶:“他以前对你不好吗?跟我说说,我去教训他!”   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沈年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他给我的感觉有点不一样,感觉最近一看到我就特别开心。”   趁沈年靠得近,叶欢笑着在他的脸上“巴咂”了一口,沈年立马跳开,满脸通红地瞪着他,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很是纠结。   叶欢笑道:“我看到你也特别开心呀。”   “你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沈年甩了甩头,深呼了口气舒缓狂跳的心脏,决定不继续纠结下去,反正叶欢的不正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若是太在意反而合了他的意。   进了房关了门点上蜡烛,沈年就催着他赶紧讲红衣的事。   “红衣到底是什么教的?有人说鬼见教有人说尼罗教。”这可是连徐师傅都不知道的事啊。   “什么教都不是,他一个人独步武林,自成一名。不过,他跟鬼见教与尼罗教有点关系倒是真的。”   “好厉害啊!那是什么关系啊?”   “这就得从我认识他开始讲起,让我想一想,措一措辞哈。论讲故事的能力我是绝对比不上徐师傅的,所以你可别嫌弃我。”叶欢泡了壶茶,给沈年和自己添上一杯。   “不会不会!”沈年使劲摇头。   叶欢喝了口茶,道:“红衣呀,原来不叫红衣,叫林西,只是鬼见教默默无名的教众之一,学文没记性学武没天赋,可以说本来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啊?鬼见教?你不是和他们有仇?还灭了他们?”   “是啊,但谁叫他让我看上了呢,就放他一马喽。”   沈年默默鄙视,说得好像你很容易就能杀了他一样,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红衣啊!   “后来啊,在一次巧合中,我遇到了他,然后分了一半的麒麟果给他,他的筋骨被重组,内力大增,再加上后来修炼血海魔功,嗜血成性,这才变成了现在的红衣。”叶欢又喝了口茶,“没了。”   “……”   沈年的眉头都要打结了!“啧,是我的理解能力不够吗?这剧情怎么那么跳跃?麒麟果是什么?这么厉害你随随便便就给他了?当时你们还不认识吧?他又干嘛去练那什么魔功啊?看他身体很不好的样子,是因为练了魔功的原因吗?他知道会有这些后遗症吗?你最近……”   “诶呦喂,您歇着点儿,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也不嫌累,来,喝口茶先。”叶欢说着就自顾自地拿起沈年前面的那杯茶,探过身子往他嘴上凑,企图来个喂水行为。   可能是叶欢的动作太过自然,也可能是沈年实在口干,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势喝了口。   叶欢摸摸沈年的头:“嗯,乖~”   “喂!”沈年拍桌!   叶欢举起双手:“好好好,不摸不摸。”   沈年觉得自己人生前二十几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好脾气正在渐行渐远……   “林西呀,人不错,就是偏执了点。”叶欢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也不止他,众人眼中的邪教十恶不赦,其实啊,他们都是一样,对某样东西固执得要命,只是不管方法对还是错,结果好还是不好。”   “那他执着于何物?”沈年问。   叶欢看着窗外的小河,河边的树被风拂得树枝一摆一摆的。   “他执着于一个人……”   “恨音。”   虽然叶欢嘴上还挂着笑,但沈年觉得他似乎并不开心。   “叶欢,要不你别讲了,强迫你说这些是我不对。”沈年愧疚万分。   叶欢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想笑,道:“这又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林西也不会在意的。”   “你怎么知道?而且他也不认识我,我这样打听有点不好吧。”要是人家介意就不好了。   “你又不是外人。”   “……”这是又借机调戏他了?   “好啦好啦,我赶紧说完你赶紧回去歇着。”   沈年这才安下心来。   “这事还得从八年前说起……”   第三章   当今武学发展还处在摸索阶段,自人们第一次发现内力并将其用于提升反应力与战斗力开始,也不过两百年的时间。   八年前,叶欢还是叶百世,十六岁的年纪却已在江湖中颇具名气,只因他的武力在十五岁初入正甲上乾派时就已到上玄级,不过两个月便突破上玄达到下地,之后不到一年,再次突破成中地。这样的天才少年,不说后无来者,肯定是前无古人的。   在江湖上,正派按照天干对武力排行前十的门派给予称号,即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这是门派荣誉的象征。而武力排行,则根据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的比武结果落定。   相对应的,邪教也有相应的排名,即以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进行排行。不过这个排名并非出自邪教内部,他们也不认可,只是由江湖中人口口相传而成。   再说武力等级,共分为四大级——天、地、玄、黄,每个大级又分上、中、下三个小级,即共十二级。有时也会按数字级来称呼对应的等级,例如一级为下黄,六级为上玄,这种说法现在较少人提,因为不能直观地反映等级概况,所以正被渐渐淘汰。   武力等级,由至少高自己一级的人进行评定,但因此规则前期多被滥用,被评定人追求高等级评定,评定人并不认真或者收受贿赂对被评定人放水,导致有很多实力与等级不符的人。后来大家都会找些较有名望的人来为自己评级,然后拿到一个等级证明信物,这样旁人问起也会显得比较可信。如此一来,若是被等级低的人打败了传出去,不仅是自己没面子,连评定人的声望也会受到影响,于是评级也变得慎重。   月上柳梢,本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绵延几十个山头的雾隐山区却异常热闹,各个门派的人穿梭其间,正派有,邪教也有。他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得到一个共同的目标——夜麒麟。   “夜麒麟”并非真正的麒麟,只是因为长相怪异、传闻□□能强大,且仅在夜间出现,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称号。   传说夜麒麟的血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当然,这病与强身的程度绝对不会辜负它“麒麟”的美誉。还有说其实夜麒麟没啥用,有用的是与它相伴的麒麟果。更有甚者,说夜麒麟的粪便才是最珍贵的……各种说法层出不穷,毕竟鲜有人见过它。   不过,不管传说怎么说,总之,先得到夜麒麟总是没错的。   叶百世用夜视看着不远处的几只……小狗?不不不,狗才不会长角呢,看来就是夜麒麟了。   那几只小动物也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外来者。   刚刚明明还在雾隐山上,不知怎的就忽然到了另一座山上,也不知这是何处。   叶百世看了看周围,发现一株外形纤小颜色鲜艳的小树独立于一大块空地中,周围寸草不生,土壤却松软湿润。   他毫不犹豫地走向那棵树,摘下上面唯一的一颗果实,而后立马转身就去找离开的方式,可走了好一会儿了还是在这座山上!   天上乌云密布无法根据星位辩方向,而且风越来越大估计要下暴雨,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当叶百世在半山腰上找到一个山洞时,雨已经开始下了起来。山雨总是来势汹汹的,几乎他刚踏进山洞,外面就已是瓢泼大雨。   幸好幸好,叶百世如是想。   不过,这山洞里似乎还有其他人。   林西看着忽然掠进山洞的黑影就立马戒备起来,周围一片漆黑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观察了会儿后发现对方似乎只是对他点了下头,然后就自顾自地坐在一边,好像当他不存在。   “……”   “……”   “请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诶?”来人忽然出声让林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依旧漆黑一片,不过听语气似乎没有恶意。放松下来后他习惯性地笑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忽然就到这里了。”   “也是雾隐山上来的?”   “对。”他也是雾隐山过来的?那他也是来找夜麒麟的?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林西摇了摇头,然后想到对方可能看不到,又说了声“不知道”。他还没抓到夜麒麟呢,怎么会去找离开的方法。   想到今天白天追着夜麒麟跑了好几个时辰,林西觉得自己的腿还有点酸软。   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别人都想着在晚上的时候出来找夜麒麟,而林西为了避免被本教的人发现他偷偷跟出来,只好赶紧躲到山上去,没想到误打误撞就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气氛安静得只剩下雨声,不过多久,雨也停了。   “咕~”   ?   叶百世看向林西,只见他将整个脸都埋在膝盖上,额头还解恨似的猛撞膝盖,叶百世不禁无声地笑了。   林西暗想,丢人!太丢人了!不过他一天没吃东西又跑了那么久,不饿才怪!算了算了,反正雨也停了,去外面找找看有什么吃的吧。   周围一片漆黑,林西一只手摸着山壁缓缓站起来。   “你的手受伤了?”   “嗯?”林西这下真愣了,“你看得到我?”那刚刚自己那副蠢样子都被看到了?好想撞墙!   “可以。”   看来这人武力不低,“白天的时候摔了,可能是脱臼了吧。”   “需要我帮你吗?”   “那真是太感谢了!”要不然拖着一只伤手实在不方便。   听到那人向自己靠近,感觉到他抓起自己的右手,赶紧咬紧牙关,只听“咔啦”一声手就被放了下来。   呼出一口气,擦擦额角冒出的冷汗,还好没叫出声来。活动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谢谢你了。”   “没事。”   林西摸着黑就要往外走,忽然周围亮了起来,原来是那人在那边生了堆火。   “谢谢。”林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样都看得出那人是为了自己方便才生的火。   “刚刚在那边有看到几棵果树,我去摘一些过来,你手刚好先歇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你确定?”   林西看着外面的漆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就麻烦你了……”   “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等叶百世离开后,林西坐到火堆旁,又是羞愧又是懊恼,自己太没用了!   很快,叶百世就带着一兜的果子回来,林西道了声谢后就开始吃。   林西见那人安静地拨火,便打量起他来,那人应该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黑衣,衣领袖口皆为紫边羽纹,好像在哪听过。对了,在《江湖百事晓》中有提到,正甲上乾的衣装好像就是这种格式,不过颜色纹样再细分下去他也记不得了,所以也不知这人的武力到了哪一阶。   总归是比自己要强的。   既然得知对方是正派的人,自己还是小心不要暴露的好,要知道现今自己身在的鬼见教可是正派恨之入骨的存在,万一对方一个不爽,自己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你是来找夜麒麟的?”   “?”,林西暗想,这要怎么回答,要是说“是”,会不会被当做竞争者给灭口了?可是,要说“不是”,鬼才相信啊,雾隐山上过来的,可不都是为了夜麒麟嘛。不过想想,自己的武力人家估计都没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把自己当成竞争者。   想到这里,林西回:“对。”   “为什么会想得到它?”   “为了变强,为了我喜欢的人,你呢?”   “我也是为了变强,为了报仇。”   “哈哈哈,找夜麒麟的应该大多都是为了变强吧,毕竟只有变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因为这样,才有那么多人要得到它。”   ……   静默了一会儿后,叶百世又问:“得到夜麒麟后你打算怎么办?”   “喝它的血啊。”林西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叶百世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喝了它的血后你会全身筋脉碎裂爆体而亡。”   “什……什么!?”叶百世的话太过惊人,林西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我说的是实话。”   “你怎么知道?大……”差点脱口而出的“大教主”赶紧止住,“大家连见都没见过,而且那个奈何教的教主不是也喝了夜麒麟的血吗,还是活得好好的啊?”   “他不是喝夜麒麟的血,而是吃了麒麟果。”   “???麒麟果?”林西暗想你一个正派的人怎么对我们内部的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我都不知道嘞!   不过,他也没必要骗自己,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而且,唯一的一颗麒麟果已经被我拿了,所以,你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明天一起想办法回去吧。”   “……”就这样了?“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抢?”说完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自量力,还说抢,这火光一没他可能就直接往山壁上撞了还抢什么抢,不过……   “你会抢?”   “会!”   “你抢不过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完觉得自己真是作死,对方貌似一只手就能弄死自己的样子,自己还在这边挑衅他!   “抱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跟我说这些。”不知道现在道歉来不来得及。   “没事,相逢即是有缘,我对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我想说而已,你无需在意。”   看着对方坦坦荡荡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林西暗自羡慕,想来这人也是年少有成,才能如此波澜不惊吧。   第四章   夜深了,火灭了。即使有其他人在,林西依旧睡得很放心,毕竟自己实在构不成威胁,人家要动他早就动了。   叶百世则是浅眠着,毕竟有可能会出现其他外来者。   果然……   叶百世睁开眼睛,听着那稀稀拉拉的声音,应该距这边还有一段距离。   “醒醒。”叶百世摇了摇林西。   “怎么了?”林西还有点迷糊。   “有人来了。”   “什么!是敌是友?”林西压低声音问,而后想起对他来说怎样是敌怎样是友,貌似自己还是一个邪教分子呢。   “不清楚,应该是冲着夜麒麟来的,我们与他们无需发生冲突,为了避免麻烦,找个远点的地方避开他们吧。”   “好。”   说着两人便动身转移阵地,可林西无法夜视,刚站起身踏出一步就撞洞壁上……   叶百世默默将林西背在身上,林西羞愧不已!   用轻功掠了好一会儿,林西想,这人步履稳健,即使树林里刚下过雨,也丝毫没影响到他的样子,果真是高手。走了这么久,应该是走远了吧。   刚这么想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什么人!”   叶百世立马停下,林西疑惑,明明走出这么远了还能遇到人?不过,这声音?   周围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要藏只能藏树上去,可已经发现有人了的他们势必会认真搜查。   “这位兄弟,你放我下来吧,来的这人我认识,你躲树上去吧,我不会把你暴露出来的。”林西道。   “为何?”   “不瞒你说,我是鬼见教的人,来的这一波人应该都是我们教的精英,我看你应该是正派的人,等下被他们看到就危险了。”   叶百世顿了会儿便把他放下来。   “后会有期啦,我叫林西。”林西说完便往火光那边跑去。   叶百世跃到树上,听着林西的声音传来,“王哥,是我!”,而后是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你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   叶百世看着周围,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刚刚明明走了很远,怎么好像又回到这里了?那几棵果树,可不就是刚刚摘的那几棵嘛。   看来要出去还是有点不容易,去盯着那几只夜麒麟吧,它们总会有办法的。   希望那些人不要把它们都杀光了才好。   看着树下一道白影掠过,后面急急忙忙地追着一拨人,叶百世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这夜麒麟也不是那么好抓的。   “抓到了抓到了!”远处传来声音。   叶百世本想他们抓到也无关自己的事,不过又想想,林西知道夜麒麟的血不能喝,别人不知道,不知道他会不会跟别人说?不说还好,若是说了,那可就有点危险了。   以林西的武力,估计在教内也只是个无名小卒,没人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但又忌惮他说的后果,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他去做试验,因为在一众精英的对比下,他的命最无关紧要。   想想还是掠过去躲在一处有茂密树叶遮挡的树枝上看着。   “教主,既然这夜麒麟的血到底怎样尚未确定,要不先将它带回去?”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子对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俯首请示。   “何必要等到回去,现在就可以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听声音,这个“教主”应该也是个男子。“那个谁,你来喝一口。”   他指的是林西。   林西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愣在那里。   果然,叶百世暗暗感叹。   “教主,这,不妥吧……”那人高马大的男子似乎想为林西说话。   “你在质疑我?”鬼见教主瞪了眼。   “属下不敢!”男子立即跪下。   于是叶百世就看着几人抓着林西,将夜麒麟的血强灌进去。   不过几息,就见林西痛苦地又挠喉咙又挠胸口,挣扎几瞬后就没了动静,而后全身开始冒血,好像皮肤下的血都从毛孔里钻了出来。   众人都被这场景吓到了,那高大的男子跪着挪到林西身旁,将颤抖的食指放到林西的鼻息下,又颤抖着拿回来,一脸的悲痛与愧疚,“死了。”   “啧!”鬼见教主似是很生气,“该死的宁青桓。”   他恨恨地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鬼见教众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最后,那高大男子道了声“对不起”后也走了。   等他们都走远了,叶百世跳了下来,走到林西身旁。   月亮从云丛中冒出来,清冷的月色使得林西看起来更加凄惨。   “可怜。”   感叹完背起一身血水的林西,回到之前的那个山洞,将手掌附在洞壁上,用力一推,只见那洞壁凹了下去,再往旁边一挪,竟然出现了一条通道!   走进去将裂缝移回原样,叶百世往洞底下走。   刚刚见山洞洞壁上的植物有点违和,没想到还真是别有洞天。   走了半柱香左右,看着眼前有一湖水潭被洞顶的月光照得发亮,叶百世心想,这应该就是尽头了吧。   拿了根旁边的枯树枝在水上搅了搅,放到鼻下闻了闻,确定水没有问题。   将林西放平,叶百世观察了一下,似乎没有再冒血,但整个人都冒着寒气。   取出怀里的麒麟果,掰成两半,一半用叶子包住放回怀里,一半放在手上捏碎,果汁滴入林西的口中,待汁水流完,想了想,又将残渣捏成粉末,就着些旁边的水给他咽下。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没有用,只是想到叶流芳曾经对他说过,麒麟果可以起死回生。   麒麟血让他筋脉尽断爆体而亡,麒麟果可以重塑他的筋骨也说不定。   再看了眼林西,似乎没什么变化。   唉,看他运气吧。   第二天,叶百世观察了一下,林西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准备出去看下外面的情况,可别让那鬼见教主一气之下把夜麒麟都灭了。   这次出去他是从洞顶走的,毕竟洞壁移动对边沿的植物影响太大,动得多了容易被发现。   而且想必鬼见教的人应该已经发现麒麟果被摘,毕竟果子被摘过的痕迹太容易辨认。既然被摘,那势必想把摘果子的人找出来,如果他们能认为摘果子的人已经离开这个地方那是再好不过。   说是洞顶,从外面看也只是掩在树丛里的平地而已,周围还有各种大树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层又一层,在整大片树林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叶百世对此表示特别庆幸!一出洞,他马上钻到树丛里,屏息关注周围的动静。   “这小东西也忒能跑了,抓到一只就已经废了半条命,还要全抓起来!简直惨无人道啊!”   “你少说点吧,没见王哥心情不好嘛。”   “不就是个废人嘛,死了就死了,那么在意干嘛。”   “诶诶诶,这种话你以后可别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哥对我们如同手足,兄弟死了他自然伤心。”   “这我也知道,好吧,以后不说就是了。”   听着不远处的说话声,还伴着几声小动物的呜咽声,叶百世向那边走去。果不其然看到有两个人正用一个网网着一只夜麒麟。   叶百世摘了片叶子放在嘴边,趁着一声鸟叫吹了声,尖锐短促的一瞬间用内力沿着声音的方向将那两人的脑袋震晕。   看着两人倒下的身影,叶百世想,从恨音那偷学来的这一招还挺好用!   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叶百世走到被抓的夜麒麟那边,只见那小动物正拼命想要挣脱束缚但成效甚微,看着那望向自己的湿漉漉的大眼睛似乎还有想让他帮忙的意思!   叶百世不顾它的挣扎捞起网袋往回走,但它的叫声越来越大,实在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这一出手可是完全暴露了自己还在这里的信息,要是还被寻到踪迹那可就麻烦了。   叶百世将它放下,盯着它道:“再吵就把你吃了!”   不知道是被叶百世的眼神震慑到,还是被他的话吓到,反正现在它不出声了,叶百世很满意,甚至还摸了摸它的头……差点被咬就是了。   叶百世提着夜麒麟回到洞里,一回去就将它放出网,它赶紧躲一边去。   反正留着一个应该就够了,等过几天外面消停点了再出去。叶百世如是想。   不过那夜麒麟安静了会儿后又开始呜咽,是……在哭?   叶百世瞧过去,竟然还真被他看到夜麒麟在流泪!   他最看不得眼泪了,人不行,动物也不行……   心软地蹲到夜麒麟前面,叶百世思考着他哭的原因。   家园被毁,亲人离散生死未卜,也许还看到昨天死掉的伙伴的尸体……想来着实可怜。   “好啦,我会去救你的家人,你别哭了。”说着就想去揉它的头,好吧,又差点被咬,看着那咬的狠劲,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的可怜样。   叶百世心情好地笑了。   “小家伙!”   第五章   从鬼见教手底下抢东西还是挺容易的,毕竟他们想要得到夜麒麟的欲望已经没了,所以也没太在意这几只,目前抓到的也才两只。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找出摘了麒麟果的外来者,叶百世留意了下,之前的山洞已经一片狼藉。   仔细隐藏着自己的踪迹,将那两只也给弄出来带回洞里,叶百世开始自己找夜麒麟。   夜麒麟跑得极快,但轻功以至上地级的他对付起来还算简单,只要它们配合就好。   看着眼前这只嗷嗷叫的夜麒麟,叶百世无比想念刚刚那几只似乎是受惊过度都没发声的他的同类。   想来这应该是最后一只了吧,都没有再看到什么白影。   “嘘——”叶百世朝它示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   “呜——呜呜——”   好吧,看来听不懂……   “再叫就把你吃掉!”看之前的那招还管不管用。   “呜~呜……”   好吧,看来还是有些用的,虽然没停,但毕竟声音小了。   察觉到不远处有人正在靠近,叶百世也不管它的叫唤了,拎过脖子将它抱在怀里起身就往洞顶跑。   “王哥,这地底下怎么感觉有点声音?”   只见有五个人正站在洞口附近。   “而且听着还像林西的声音。”   “不会吧,他都那样了,肯定是你幻听。”   “这可不好说,今天早上不是发现他的尸体没了嘛,说不定就是那个人干的。”   “真的,不信你们仔细听看看。”   “别说了。”为首的那个似乎叫王哥的说话了,“就算有声音那也不一定是林西的,既然有异样就好好探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叶百世心想,这可真是林西的声音,他醒了?也算他命大。不过听这声音,他似乎叫得很痛苦。总之,现在不能让这些人发现地底下的那个山洞。   随手摘了几片叶子向那几人袭去,四个人瞬间被刺穿喉咙倒地不起,那位“王哥”倒是避开了,但脖子也被割裂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看着有点渗人,他赶紧点住穴道止血。   “什么人!”   落叶飞花这个武技叶百世也已到上地级,江湖上能躲过的人不说少但绝对不多,对付这几个人本来还挺有自信的,毕竟自己还是偷袭,没想到这人还挺有能耐。   听到那人往自己这边移动的声音,叶百世也不躲,直接现身。   王俞看着眼前的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手里还抱着一只白绒绒的夜麒麟,明明看着挺俊秀的公子哥模样,但他莫名就觉得心凉,而且这人身上,血腥味很重。   能不重吗,昨天背着全身冒血的林西,虽然黑衣看出来,但背后全是湿的,现在虽然干了,但凝结的血块还在呢。   “黑衣紫边羽纹,你是上乾地级的。”   叶百世点了点头。   王俞恨恨道:“你们正道竟然也干这种偷袭的事!”   叶百世不予理睬,道:“不好意思,你必须死。”   “呵,别太嚣张啊小鬼!”   王俞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抢占先机,只见那人抬起右手,还没冲出去多远的自己整个身体就都动不了了,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在压制着身体。   “喂,你又在耍什么阴招!”王俞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生撕了。   伴随着那人的眉头一凛,自己胸腔一痛,低头一看,竟不知被何物刺穿。   又听那人道:“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招,好像他们私底下都叫它‘无形’。”   从来没听过!   王俞失力倒地,想着自己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有点名声的,最后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轻轻松松解决了!有点晚节不保的感觉啊!不知道是不是要死了的缘故,还听到了林西的声音,不知道他有没有怨自己,毕竟那时教主是要先让他们几个喝麒麟血,自己清楚虽是说奖赏,但肯定是为了试验效果,林西本来藏得好好的,好心现身在教主眼下偷偷跟自己讲了后果,想让自己推掉,先不说这话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自己躲过去了其他兄弟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他们找死吗!更何况教主之命哪能这么容易推掉。于是只能将实情禀报教主,供出林西。虽然有点对不住林西,但他并不后悔。   叶百世确认王俞已经断气后,将地上的几具尸体搬到远一点的地方,这才回了洞底。   林西正在吼叫着,似乎想动但动不了,估计是一个挺痛苦的过程。没事,既然人活着,靠那麒麟果的威力绝对能让他脱胎换骨。   不过,可不能让他的声音传到外面去。   将怀里的夜麒麟放到麒麟堆里,看着它们欢欢喜喜吵闹的样子不似之前的沉默,应该是全到了。   叶百世立马坐下来闭上眼,用念力改变声音的轨道,将林西的声音控制在山洞里面不泄露出去。   再一次感谢恨音!   渐渐的,林西有了动作,先是手指脚趾,再是手掌脚掌,接着手臂和腿,及至躯干,最后是头。   手指脚趾可以动了,就使劲握、展、曲,手掌脚掌可以动了,就使劲拍打地面,手臂和腿可以动了,也是各种拍打扭曲,躯干可以动了,就在地上翻滚撞击……还好离那水潭比较远,头可以动了,倒是没怎么撞头,只是晃晃脖子。   总之,就是身体砸、撞,怎么凶狠怎么来,叶百世心想这应该是筋骨生长的需要,撞得越狠以后长得越结实,所以也不去管他。   这样撞了大概一天,林西终于消停了下来,继续躺在那里不动。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叶百世估摸着可以出去了,待的越久被找到的可能性越大。   那几只夜麒麟估计终于意识到他不但不是来抓它们的,而且还救了它们,所以对叶百世也亲近起来。   叶百世走过去揉了揉它们的头,尝试与之沟通,“可以带我们出去吗?”看着夜麒麟一众无辜的眼神,又用手比划了几下,“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地方去。”   终于有一只有了动静,而后不知道它们在交流什么,嗷嗷叫了好一会,最后其中一只咬住叶百世的衣服下摆,示意叶百世跟它走,叶百世笑着抚了抚它的背,道了声:“真乖。”   背起林西,跟着一群夜麒麟从一开始进来的那个洞道走,绕了几绕,见前面有光出现,叶百世疑惑,难道被发现了?   夜麒麟继续走着,叶百世也不停,等到了洞口后他才发现,这个山洞根本就不是一开始他们在的那个山洞!而外面也根本不是本来的那座山!那分明是上乾止风峰,自己住了一年了怎么会认不出来。   刚要踏出去,就觉得后面被拽住了,低头一看,那几只正咬着呢。   “怎么了?”   叶百世转身看着它们。   只见那几只排排坐,尾巴一摇一摇的,眼珠子亮亮的,真真有副小狗的模样。   叶百世失笑,一个一个地摸过头去,“看你们挺有本事的,不和我一起出来的话要小心别被坏人抓住了。”   等最后一个也摸过去后,道:“有缘再见吧,小家伙们。”   挥挥手,听着那几只嗷嗷叫得欢,叶百世踏出山洞,再回头,那山洞已不见踪影。   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再之后几天,鬼见教众人被发现从一处荒漠中出来,甚是狼狈,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唔……”   背上的林西有了动静。   “醒了?”   “是……你……”身体还没恢复,林西说话的声音都是虚的,轻的仿若呼吸声。   “你还活着,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百世要去的地方自然不会是上乾派,毕竟林西是鬼见教的人,要是被看见上乾和邪教有来往,那绝对会给上乾派带来麻烦,叶百世不想做这种事。   带着又昏睡过去的林西掠了半天,到了一处静得有些诡异的地方,林子中间立着一座竹屋,叶百世过去敲了敲门。   一阵琴音震出,好在叶百世早有准备,用念力隔绝汹涌而来的琴音的同时,还顺着琴音在那琴上弹了一个音,对念力及念力流的把握可谓相当精准。   “操!”里面传来一个明显不爽的声音。   “干嘛呢!”门忽然被打开,现出里面那身穿白衣的人,脸上一副不想理你的表情,连看都没看叶百世一眼。   “怎么,这么不欢迎?那我可就走了。”叶百世倒是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不甚在意。   “哼!”恨音对叶百世那是又爱又恨,爱是爱他懂自己的琴,在自己钻研的方面又有很多新奇的想法,而且不吝赐教,可谓知己;恨是恨他太有想法,太有天赋,让自己很是郁闷,这不,当初一开始见面时自己攻击他的一招,现在却用得比他还溜!让他心理很不平衡!   听了叶百世说要走,恨音这才赏他几眼,这一看就看到叶百世背上的血淋淋的林西。   第六章   “我去!你背着个死人来我这干嘛!”   “还没死呢,让个路,先找点水给他洗洗,这一身的血腥味闻着实在不舒服。”   恨音往旁站,让叶百世进门,道:“怎么带我这来了,你们上乾连个人都收不起?”   “他是你们邪教的,不好放在上乾。有桶吗?”   恨音嘟囔了一句“没见过你这种整天和邪教混一起的正派”,后道:“这么脏要洗到什么时候,跟我来,那边有个小潭子,去那边把人搓几下就好了。”   待将林西脸上的血污洗掉后,恨音疑道:“诶?这不是那谁,好像叫林西是吧。”   “你认识?”   “之前去了几次鬼见教,这孩子帮了我些忙。”   叶百世点点头道:“那就太好了,既然人家对你有恩,你就该好好照顾他,我得先回上乾报备,接下来就靠你了哈!”   恨音无所谓道:“那就放着吧,也不碍着我什么事。话说他是怎么了,你们怎么跟逃难的一样?”   “也没怎么,他被鬼见教弃了,所以等他醒来你可别让他回去,他没地方可回了。至于其他的,以后有时间再讲吧,我先回去一趟,晚点再过来。你这只有一张床?”   恨音道:“一个人睡那么多床干嘛,没事,你将他放床上吧。”   闻言,叶百世收拾好林西将他放床上,也不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等叶百世再次回到竹屋时,林西已醒,正襟危坐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有病人的状态。   “看来已经好了啊。”叶百世忽然出声吓了正看恨音看得出神的林西一跳,恨音闻声停下正在抚琴的手。   “恩公!”林西看见叶百世立马到他面前跪下。   叶百世赶紧将他扶起,道:“你这样我看着挺别扭,当我什么都没做吧。”   林西严肃道:“这怎么可以!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听了这话恨音在一旁似是感慨地点了点头,道:“听听人家这话说得,可比你更像个正派的人。”   “像不像又有什么关系。”叶百世回着,又对林西道:“既然你没事了,那也没我什么事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等等,恩公……”   “停停停,我叫叶百世。”林西还没说完叶百世就赶紧打断。   “那……叶兄,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虽然自己年纪可能没有他大,但既然他这么叫了,还是不要纠结于称呼问题了,总比“恩公”好!   “自然可以。”叶百世走到桌边坐下。   林西也坐到另一边,然后问:“之前我喝了夜麒麟的血后没死?”   “死了,只是又给我救活了,至于怎么救的,我就不多讲了。”说完叶百世又觉得有哪里有点不妥,又道:“你可别以为我在骗你,觉得是麒麟血让你变成现在这样脱胎换骨,若是你再去喝上一回那我可不想救,也没得救了。”   林西使劲点头,道:“我不会怀疑叶兄的!”   恨音凑过来问:“那他以后怎么办?”   叶百世反问:“什么怎么办?”   恨音道:“他都被鬼见教弃了,以后去哪?”   叶百世笑道:“这你问我干嘛?干我什么事?以后要干嘛是看他自己的打算。”   恨音义正言辞:“你救了人家,就得对人家负责!”   叶百世心想这都什么歪理,问林西道:“你需要我负责吗?”   林西使劲摇头,觉得可能不够有说服力又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   “看吧。”叶百世对恨音道:“他现在全身筋骨强劲,内力充沛,稍加修习便足以在江湖行走自成一名。”   “这么厉害?”   “那是,可能以后都比你厉害了,所以要趁现在赶紧多巴结巴结。”   “我堂堂尼罗派长老还需要巴结?”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是怎么坐到长老的位置上去的?肯定有黑幕是不是?”   “卧槽叶百世你皮痒了是吧!什么黑幕!我这是实力!实力!”   “那你们尼罗教……啧啧啧……”叶百世说着还一脸不成器地摇头。   “我擦嘞今天我非跟你拼命了不可!”   “那个……”林西看着眼前快要打起来的两人,好吧,是恨音单方面要打起来,他弱弱地出了个音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怎么了?”   恨音的情绪倒是收的很快,一对上林西,那满脸的愤怒瞬间没了,这表情变的,让叶百世没忍住笑了出来。   恨音瞪了他一眼,叶百世赶紧息声。   “请问,恨音前辈,我以后可以跟随您吗?不……”林西说着便站起来跪到恨音前面磕了个响头,“请让我跟随您吧,恨音前辈!”   恨音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懵,心想这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叶百世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眼神在二人间转来转去。   林西见恨音没反应,以为他要拒绝,又赶紧道:“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而且我可以做各种杂活差事,我还会做饭洗衣揉肩捶腿……”   “你会做饭?!”恨音惊喜道。   “是!”林西本来还想多说一些自己在鬼见教得到的技能,一听恨音这么问就觉得很有希望!   “那可以,你留下吧。”   “谢谢!”   林西瞬间开心得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叶百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人竟会开心成这样。   “我还以为你只对琴感兴趣,没想到你对吃也会这么热衷。”叶百世道。   恨音道:“我的全部生命都用来爱琴了,哪有闲暇做饭,当然需要别人来做饭。你都不知道,我都饿晕过好多次了!吃饭真是个麻烦事!”   “行行行,我不懂你的世界,你高兴就好。”   东三医馆。   “从此之后,他们一直形影不离。”   叶欢喝了口茶润润喉。   “好神奇啊,人死竟然还能复生!”沈年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那剩下的半个麒麟果呢?你吃了吗?它这么有用你有后悔过给他吗?”   “自然是吃了的,说真的,那果子酸酸甜甜脆脆的,甚是好吃!结果内力直接从中地奔下天去了。要说后悔嘛,那倒是没有。”   沈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真的!麒麟果的作用太大,要是我一个人吃一整个绝对会有问题,而且也消化不来,当初为了融合那突然暴涨的内力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啊,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都不为过。”   “这么凶险!”   “是呀!你现在还能看到我那是多亏了我命大”,叶欢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上天想让我遇见你才放我一马!看在我这么努力活过来的份上,夫人就从了我吧!”   “诶你这人怎么就正经不了多久呢!”沈年表示很无奈,明明以前的叶百世听着挺靠谱的啊。   叶欢辩道:“我一直都很正经的呀!”   沈年不想跟他多费口舌,道:“那接下去呢?既然他们过得好好的那红衣干嘛去练那什么血海魔功啊?”   叶欢慢悠悠地喝茶,慢悠悠地说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别呀,你这不是调人胃口嘛!”沈年道,这故事说到一半着实让人心痒啊。   “这都快亥时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呢,要是精神不好出现什么差错误人子弟,可是会被人父母说的。”   沈年看了看外面的树影,确实晚了,便不情不愿地离开。   “夫人若是想留下来过夜,我是非常欢迎的哟~”叶欢撑着下巴看着沈年往外走,毫不意外地看到他转头对自己道:“一点都不想!”   “别害羞嘛~”   回答他的是紧闭的房门。   叶欢笑着收起沈年原先用过的茶杯,又放上了一只没用过的添上茶水,当茶水添满,对面座位上出现了另一个人。   “你竟然也会说这种腻歪的话。”来人便是“红衣”林西。   “这要看什么人嘛。”   “你喜欢他?”   “喜欢呀。”   “哪种喜欢?”   “你对恨音的那种。”   “……”,林西沉默了会儿,“若是让宁骁知道了,怕是会有危险。”   叶百世嗤笑了一声:“我还怕他不成?”   “我是说那个沈年。”   “放心,他不敢惹我。”   “还是小心点好,人若是失去理智,什么都做的出来。”   “嗯,我知道。”   两人安静地喝了会儿茶,赏了会儿月与夜景。待林西要走时,叶百世问:“最近觉得怎样?”   “还好,吸血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情绪也没有那么暴躁了。”   “吐血的次数呢?”   “一天七八次吧。”   “哈哈,那看来我的内力流还是弄对了,上次的药还有多少,没了再来我这儿取。”   “还很多……”林西垂下头,用手掩着眼睛,道:“这辈子欠了你太多。”   叶百世笑道:“没关系,下辈子还就行。”   见他还丧气的样子,叶百世揉了揉他的头,道:“别想太多,他也不愿见你这样。”   “这样?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能告诉我吗?”林西笑着,心里却很难受,自从那人不在了,他就不知道他还活着干嘛。   叶欢叹了口气,道:“令人心疼。”   第七章   叶百世再一次见到单独行动的林西,已是两年后,那时的林西只身来上乾,跪在门前一直喊着“我找叶百世”!   守门的人问他是什么人,他回他叫林西。这一回可不得了,林西这名字虽说不怎么响亮,但听过的人还是知道这是一直跟在恨音身旁的人,这可不是邪教分子嘛!   于是他就被驱逐了,想我们派堂堂下天级的天才怎么可以和邪教混在一起!   于是林西就硬闯了,虽说林西食了麒麟果后功力大增,但一直跟在恨音旁边也没学什么厉害的招式,上乾又人多势众,自然打不过,但足以制造出不小的声响了。   待叶百世听说有个邪教的人要找他,他出去看看时,林西已经被制住,看来也是吃了一番苦头。   一见叶百世,林西马上以头抢地,喊道:“求你!救救他!”   叶百世过去扶起他,旁边一位黄边叶纹的人凑过来问:“叶兄,这不是邪教的人吗,你们认识?”   在上乾,黄级为蓝边花纹,玄级为黄边叶纹,地级为紫边羽纹,天级为白边云纹。   林西看向说话的人,顿时愣住了,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以前认识的,我有点事,今晚就不回来了,年糕拜托你照顾一下。”年糕是叶千年的小名。   “没问题,就是琅师姐烧的鸡腿可就没你的份了。”   “知道,给你了。”   “哈哈哈你最好了!”那人说着还搂着叶百世的腰蹭着他的脖子。   “叶师弟。”又走过来一个紫边羽纹的,“行事小心,与邪教为伍当心落人口舌。”   “多谢白师兄提醒,我会小心的。”   说罢叶百世背起林西就往山下掠去。   公孙白对众人道:“今日之事不许再提。”   “是!”众人回。   说是这么说,但私底下会不会议论谁都不知道。   “夏师弟,你也赶紧回去,和松师叔的课你也敢逃?”公孙白对那刚刚与叶百世相当熟稔的黄边叶纹弟子道。   夏春风回:“好嘞!马上!”   在叶百世背上,林西赶紧说明情况:“阿音被无厌抓去了,我自知一个人绝对救不出他,所以跑过来找你,实在对不起,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想来麻烦你。”   无厌是鬼见教教主的名号。   “为何抓他?”叶百世问。   “无厌很早之前就喜欢阿音,但又忌惮尼罗教,对他求而不得,这次,他趁着尼罗教教主有求于他,将他要了过去,阿音自然不从,他就与尼罗教教主联手设计将恨音抓去了。可恶!要是当时我在就好了!我死都不会让他们动阿音一根头发!”   “他们现在在哪?”叶百世问。   “我前天从尼罗教那边听说他们五天前就走了,按照我们的路程,他们应该会先到鬼见教。”   “你知道怎么走吧?”   “知道!”   “那我加速了。”   “……”林西这才见识到什么叫天级,明明速度这么快却丝毫不见风迎面袭来。   其实就是因为先将气流拨开减少了阻力,速度才能提到这个程度。这也就只有像叶百世这种对念力把握到极致的人才能做到。   这个速度,也许能赶得上!   待两人到鬼见教所在的鬼见山已是三天后,因林西以前常在这边巡视,所以很轻易地带着叶百世走过各个迷阵。   两人小心避着人,叶百世一路放倒遇到的鬼见弟子,无声无息。   林西带着叶百世找了几个地方,最后在无厌平日寻乐所在的地方看到了正被无厌压在身下挣扎的恨音。   叶百世没带任何犹豫,直接破门而入,很是嫌弃地将无厌从恨音身上扒开扔掉,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因叶欢的念力太过强悍压制得无厌无法动弹,再加上无厌来不及反应,整个过程叶欢竟好似扔掉蝼蚁一般容易,无厌完全没了鬼见教教主的威严与气魄。   林西赶紧过去看恨音的情况,还好没受伤。他看向无厌,面露杀气。   无厌哪里还记得他这个曾经的教徒,起身后就往叶百世袭去,叶百世也不回头理他,倒是林西迎上去化了攻势。   无厌的武功以阴险毒辣闻名,一招鹰爪夺魂不知夺去多少人的生命,他一上来便曲起手指往林西勾去。林西抽出别在腰间的软剑,一挽,那软剑便成了剑圈要附上无厌的手臂,无厌立马收起伸出去的手换另一只手往另一个方向袭去。林西手臂一振一出,那软剑伸直了一瞬便去往另一个方向接招。   林西与恨音在一起时,因恨音只深究琴道,对其他武技的掌握程度不算精通,而林西对琴那是一窍不通,于是他对林西的教导只能说是放任自由。后来,叶百世实在看不下去,便从自家师父丢给自己的书中挑了本与本门无关的送林西了。选到软剑的原因也无他,仅仅因为自己手头闲置着一把软剑。   对于武力,叶百世从来就觉得精比广重要,于是林西便仅习一道。就此,恨音对叶百世所学之广表示怀疑,叶百世相当骄傲地表示自己的天才非常人能及,不能与旁人相提并论,惹得恨音十分不爽。   林西练剑,因少有对手,实战次数寥寥可数,但他现在被愤怒充斥着头脑,看着无厌就只想将他剁成碎末,招式一招比一招凌厉,使得原本的防守状态转成进攻。   恨音紧张地看着正在打斗中的两人。   叶百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这个林西,果然不错,出招快,力度强。不过,可不能让他杀了那家伙,那个渣滓的命,得由自己终结。   无厌吃招越来越吃力,眼看林西一剑就要刺向他的前胸,变故突生!   只见恨音忽然冲到无厌面前,林西收剑不及,剑尖穿过恨音试图抓住它的双手,在穿透恨音心口后停了下来,而在他身后的无厌未被伤到分毫。   林西:“阿音!”   无厌:“阿清!”   两人同时大喊,恨音竟还有力气埋怨他们道:“吓我一跳!”   可一说完,心脏传来的剧痛就由不得他有任何的动作。无厌扶住摇摇欲坠的恨音,恨音倾力将刺在身上的软剑拔出,鲜血汨汨地流。   在场的人都知道,恨音没救了。   无厌将他搂在怀里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轻声道:“你不是讨厌我吗,干嘛冲过来送死?!”   恨音轻声回答:“我怎么知道,身体自己动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阿音,阿音,阿音……”林西颤抖着双手就要去碰恨音,却被无厌拍开,便跪在一边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恨音的脸。叶百世站在一边看着,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无厌继续道:“你连死都可以,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   “你有……那么多……床伴,为什么……就……非要……我。”恨音开始喘不上气。   “阿清!”   “呵……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其实啊……”恨音凑到无厌耳边说了一句话,无厌整个愣在那里,恨音倒是很开心的样子,他看向跪着的林西,“林西,你……不要怪我。”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林西说着说着便哭了。   恨音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抚上林西的脸,林西赶紧抓住,“哭什么呢,我……这一生,挺开心的。林西啊,以后,我的琴……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爱护它,知道吗。”   林西猛点头,似是这样才能显示他的承诺,才能让恨音放心。   “对……不……起。”   恨音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无厌抱着恨音的头,默默地流泪。   林西抓着恨音的手,一直念着他的名字。   叶百世站着看了会儿,叹了口气。   林西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麒麟果!我去找麒麟果!”   叶百世淡然道:“且不说怎么找到那个地方,麒麟果生长极为不易,往往几十年才能长出一颗,而之前的那一颗,已经被我们用了。”   林西又暗下神去。   此时的无厌并没有戴着面具,叶百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模样,那左眼角下的泪痣分外显眼,之前因为不屑都没仔细看,且都只看到右侧脸,只觉得面熟,现在细看,还真是个见过的。   “叶无守?呵,原来是这样。”   叶百世一掌将无厌击倒,将恨音从他怀中夺过交给林西,他现在没再想着先留着无厌一条命,提手就要给他致命一击,却忽然发现有人向他暗算,叶百世左手控制住射过来的镖,右手继续用“无形”向无厌袭去。   忽然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冲过来挡住他的攻击。   叶百世笑道:“你们邪教都这么喜欢戴面具?就这么见不得人?”   叶百世继续施加压力,那人有点招架不住。   “以为戴着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吗,春风。”   那人身形一滞,沉默了会儿也笑道:“叶兄这么欺负我,年糕知道了可要说你的。”   “我只要你后面的人,你让开。”   “抱歉了叶兄,他还不能死。”   叶百世忽觉眼前一片高光,赶紧闭眼进入防御状态,再睁眼两人已经不见。   将身体开始腐烂的恨音葬在他住的那个山上,林西依旧魂不守舍,就坐在那边看着墓碑。   “我知道的,阿音他虽然嘴上说着讨厌无厌,但一直是喜欢着的,不然以前也不会经常找他。”   “可我还是喜欢他啊!”   “我知道他每天练琴八个时辰。”   “我知道他最喜欢的菜是豆芽,最不喜欢的菜是苦瓜。”   “我知道他睡觉喜欢张着嘴。”   “可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   叶百世就坐在一边听他说话,讲他和恨音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笑着,可却让人觉得心疼。   他也知道,喜欢一个喜欢别人的人,就像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无望却又义无反顾。   过了几天,叶百世再来看他,却找不到林西的人,也没看到那把琴。   第八章   不过半年,江湖上便出现了一号人物,这人一身红衣,所以人们便称他“红衣”。红衣所到之处均是血流成河,屠掉了好几个村庄,被正道视为首要击杀对象。   但此人行踪诡秘,至今没被人找到过。   在恨音祭日那天,叶百世去给他上坟,遇到靠在墓碑上喝酒的一身红衣的林西,他的周围,歪歪斜斜地散乱着酒坛子,还有一把靠在墓头上的琴。   “你……”叶百世疑惑,感觉林西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的他低眉顺眼,眼中全是温和,现在的他眼角泛红,眼神空洞却掩盖不了那挥之不去的戾气。   “叶兄啊,你来的正好,我们三个很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来好好喝一杯。”   叶百世不语,走到墓碑前,慢慢将带来的纸钱烧掉。   林西看着那纸钱烧出来的火,刺得眼睛生疼,却自虐般地不移眼,火光渐渐变得模糊。   叶百世烧完纸钱,看向默默流泪的林西。   “你是‘红衣’?”叶百世问。   “他说我穿红衣最好看了,以前总觉得太过艳丽没好意思穿,现在想想真是太蠢了,他喜欢就穿给他看,别人的想法算个什么东西。阿音呀,我以后会一直穿红衣,你能不能再看我一眼啊?一眼就好。”林西的手在墓碑的“恨音”两个字上来回抚摸着,似是在抚摸着无与伦比的宝物,生怕一个用力就弄坏了它。他的眼神温柔缱绻又带着祈求,看着墓碑像是能看见恨音本人一样。   “你是‘红衣’?”叶百世又问了一遍。   “是啊,我是‘红衣’,你要抓我吗?”林西显得无所谓。   “你练的什么武功?”   “血海魔功。”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想杀人,阿音都死了,他们凭什么活着。”   “他们与你有仇?”   “有啊,可有了!他们对恨音不敬,明明他又没干什么,却总是叫来一大堆正道来赶我们走。他只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弹琴而已啊。”   “你从哪里拿的?那个功法。”   “叶兄,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这么一直问我问题吗?来说点开心的吧,我昨晚梦到阿音了,他还是那么挑食,苦瓜不吃,葱也全挑掉了,那偷偷摸摸扔掉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   见他那副颓废的样子,叶百世也不纠结那些问题了,就地坐下,说:“他不喜欢你还一直给他做,他可没少找我抱怨。”   林西笑:“就是这样才可爱啊!”   叶百世也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坏心眼。”   “他若是听了应该会赌气三天不理我吧。”   “何止,他都跟我说要是你再做苦瓜他就……有人。”叶百世正说着,忽然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而且人数不少。   两人都是我行我素的性格,虽然正邪混在一起会遭人闲话,但在这里,这种时候,也不在意来的人是谁了。   待来人现身,嚯,架势还不小,几个排名前几的正道都在,随便一晃眼过去叶百世还能看见几个熟人。   林西很生气,这里是恨音和他的家,恨音就在他身边安息着,现在这些人竟然来扰了这里的安宁。“你们来这里干嘛,滚出去!”   “哟,还真是红衣啊,不过旁边那位,没看错的话不就是上乾的宝贝天才叶百世嘛,他怎么会和邪教的人混在一起啊?”正戊燎原派掌门冯德阴阳怪气道,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上乾掌门公孙业的脸色有点阴沉,旁边的安成道:“我徒弟不就是把你徒弟打残么,都是光明正大的比武,用得着放心窝里怀念这么久?”   前些天的武林大会,叶百世心情不好地三两下把燎原派最得意的弟子打残,令他们很没面子,但还能坐到正戊的位置,说明不是他们太弱,而是叶百世太强。   “就说他的武功不正派,看来是早就与邪教有勾结啊。”冯德继续说着。   叶百世的武功很多都是自创,好用归好用,在旁人看来就有各种各样的讲究,于是对其品头论足积怨颇深。就比如“无形”,人家说它太过诡异,也不光明正大,便将其归在“邪门歪道”里。   “徒弟练什么武功我这个做师父的都还没说什么,你们那么积极干嘛?”安成道。   冯德怒道:“安成!事实摆在眼前,叶百世就是和邪教搅和在一起,你还想怎么包庇他!”   “和邪教在一起能说明什么?你看到他做什么害人的事了?还是……”   “师父。”叶百世对安成道:“不必多言。”   安成想想也是,理他干嘛,便扭头走到另一边去。   公孙业出声道:“今日聚于此处,只为缉拿红衣,百世,你退下。”   冯德道:“退什么退啊!他不是正道中人了?他也有责任参与到这件事来的不是?叶百世,现在红衣就在你旁边,还不快点将其擒住!”   “你们要对他怎样与我无关,但这里是我友人的墓地,我不能让红衣在他面前出事,所以,麻烦你们换个地方吧。”   “友人?这不是恨音嘛,你还和邪教做朋友?哈哈哈,很好,大家伙儿都听到了,这是他亲口承认与邪教有勾结的。”   “不就是要打一场嘛,谁怕谁啊。”林西说着将手中的酒壶放墓碑旁,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换个地方呗。”   于是他率先离开,正道也纷纷赶上去。   叶百世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再看看还留着的几个人。   一个面貌俊朗非常的白衣男子走向叶百世,道:“百世,今后估计会有很多人对你不满,你要小心。”   “知道,不过,我也不在乎。你也知道,我几乎不出门的,好不容易出的这一趟还出了这回事,真是不开心啊。”   夏春风也走过来,道:“叶兄,刚刚那人没问题吗?这次正道出的阵容这么大,估计他没啥好下场。”   叶百世道:“与我无关。”   “他不是你朋友?”   “只是认识的人而已。”   “真是令人伤心呀,哈哈哈!”夏春风说着说着就笑了,然后看向那白衣男子,道:“楚晏,你不先走吗?”说着示意了下在场的另一个白衣男子的位置,“有人等着呢。”   楚晏向来觉得夏春风不是什么好人,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便不理他,看了眼身后等着自己的自家哥哥,对叶百世道:“之前听说你要找叶掌门的玉印,我偶然间在坊市上看到这个,你看是不是你在找的?”   叶百世拿过楚晏手中的玉印,仔细摩挲,道:“是这个没错,那人呢?”叶百世指的是拿到这个玉印的人。   楚晏道:“我问过了,他只说是在叶家不远处的路上捡到的,可能是叶掌门遗落的也说不定。”   “知道了,谢谢你。”   “不必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知道了,你快跟上你们派的人吧,刚回去没多久小心又生出什么事端。”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保重,最近尽量少离开上乾。”   “知道啦,你越来越啰嗦了。”叶百世不禁调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忽觉不妥,便没再说下去。   “这都是为了你好!走了!”楚晏挥挥手转身离开,而后与另一白衣男子往正道离开的方向追去。   “真是搞不明白,那男的哪有叶兄你好,论长相你更好看,论武力你更厉害,楚晏怎么就抛弃你了呢?”   “只是不合适而已。走,回去吧,也许还能赶上午饭。”   “走走走走,趁今天安成师叔不在,可以让琅师姐开个小灶。”   后来听说红衣在将要被擒时忽然消失,众人震惊过后找也找不到,实在太过诡异,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还没见过这种情况!   叶百世后来问起林西,林西道他那时不知为何忽然间又回到了夜麒麟在的那座山,在里面修养一段时日便回来了。   叶百世之后每次遇到林西都是在恨音的坟前,两人还是那样,说几句关于恨音的事,喝几杯酒,就散了。   再后来,叶百世灭了鬼见教,离开上乾,两人就再也没见过。直到那天红衣找到了他。这时,一个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红衣,一个是都城底下不知名药店的小老板,实在是很难将两人联系起来。   红衣找上叶百世,一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二是为自己还活在世上找点念想,一个人活着,实在煎熬。   第九章   第二天,沈年起了个大早,叫上叶欢就赶集去。   看着叶欢挂在自己肩上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沈年道:“昨晚很晚睡?怎么这么没精神?”   叶欢道:“可能是夫人不在,我太过思念了吧,孤枕难眠啊!”   沈年撇撇嘴:“就知道贫嘴。晚上刘大婶家请客吃饭,我们中午还是什么时候去买些礼物带过去。你觉得买什么好?”   “开布坊的刘大婶啊,她做什么请客?”   “刘姑娘嫁人了呗,可把她高兴的,前些天遇了她三次,每次都特激动地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一定要去,我实在是印象深刻。”   “哦哦哦,是有这么回事来着,前些天她也有跟我说。”   “话说这刘大婶,当初使劲撮合你和刘姑娘,奈何你们两个就是看不对眼,把她气的半死。”   “这又有什么办法,我眼里都是你,还能与谁看对眼呀。”   “滚滚滚!”   叶欢的下巴搁在沈年的肩上,他一说话沈年就觉得像是在他耳边说的一样,那感觉太过奇怪。于是沈年将肩膀一低,叶欢没了支撑,一下子身子往前倾,缓了几步才站正了。   沈年站在一旁笑。   “赶紧走赶紧走,去晚了鱼都没了。”   每旬逢二逢七有赶集,这天集市上的东西比较多,人自然也多,热热闹闹的很是有趣。   沈年认真挑菜,叶欢就在一旁看他挑,待沈年买好菜,叶欢自觉拿过提着。卖菜的罗大哥见着,笑问了句:“你们什么时候办酒席啊?到时候菜我包了!”   叶欢很是高兴地回答:“说好的啊,我可记下了,夫人啊,你看罗大哥都这么说了,咱是不是得准备一下。”   “准备你个头啊!”沈年踢了叶欢一脚,而后对罗大哥说:“罗大哥,咱不能这样,看看他,都被你带坏了。”   “怎么会!我看挺好的,你没见他看着你的眼神,整个温情地都要冒出水来,我看着都觉得羡慕,相信哥,哥是过来人,当初我看你嫂子也是那样的。”   不想和他多说,沈年往另一个摊位走去。   叶欢在后面默默对罗大哥比了个大拇指,罗大哥回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   在集市上走着,人来人往显得有点拥挤,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充斥着整个空间,然而,就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叶欢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声,那声音小心而谨慎,轻盈而稳健,实在不像是普通人的脚步声。不过对方似乎没有要对自己出手的意思,因为他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带有恶意的气息,也许是熟人。   叶欢在见到林西的那时起,就已经预见到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会不断迎来这些“故人”。   必然是有什么风声,不然林西不会找到自己。   而后,林西也确实向他说明,最近江湖上流传着他在都城的消息,但具体位置不明,林西一听这消息马上过来找人,运气比较好,没过多久就找到了。   叶欢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另找安置的地方,一是都城乃天子脚下,江湖中人向来忌讳与朝廷惹上关系,他们不会在这里有什么大动作,二是以现在的情况,是他放过了追杀他的人,而不是他在躲避追杀,所以没必要躲躲藏藏,三是……老伴儿都还没追到手呢怎么能走!   叶欢揽过沈年的肩膀将头搭在他的肩上,小声道:“有人跟着我们。”   沈年一愣,并没有停下步伐,他瞪大眼睛,略带紧张,略带害怕,略带兴奋,而后严肃地问叶欢:“怎么办?要逃吗?”   在沈年的印象中,叶欢就是个反面人物,正邪两道皆不能容,要是遇到江湖上的人那必然就是来追杀他的!至于红衣么,应该是个例外。   “你觉得我打不过?”叶欢威胁似地将他揽得更紧。   沈年想了想,道:“这我不知道,不过这里这么多人,要是打起来多不好,你们这些话本中的人,好像打起来就是要毁天灭地的样子,我可不想这里被毁了。”   叶欢轻笑了声,道:“你都看的什么话本,哪有那么夸张。”   “夸不夸张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那你想不想看一次?”叶欢凑到沈年的耳旁道。   沈年觉得耳朵有点痒,将头往另一边偏了偏,道:“想,但不能在这里,要不咱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   叶欢见他将头偏走,坏笑着将自己的头再凑过去,道:“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靠这么近!”沈年伸手将叶欢的头挪开。   两个人在集市上如此亲密实在是引人注目,这不,两个十六七岁的双生姐妹拿着丝扇遮嘴,露出两双弯弯的杏花眼,促狭地调笑着:“哟,小俩口还这么恩爱呢。”   沈年忙着挣开,叶欢抢先说道:“年儿黏人黏得紧,我也没办法。”   沈年站到一边,斜睨叶欢一眼,道:“信口雌黄。”   那两个姑娘笑道:“感情真好啊,不打扰你们啦。”说着便带着促狭的笑走开。   叶欢再次将沈年拉过来往前走。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青衣男子拦住那两个姑娘,问:“请问,刚刚那两人是什么人?”   俩姑娘用扇子遮着嘴,对视了一下,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艳,不禁对来人产生不低的好感。   “一个是秋桥学塾的先生,一个是东三医馆的师傅,公子若要知道得更详细,不妨去问他们本人,他们都很好说话呢。”   “是。只是为免唐突说错了话,请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俩姑娘“嘻嘻嘻”细笑了几声,道:“夫夫关系呗,看他俩,整天腻歪着,真是怕人上门提亲呢。”   “这样啊,那多谢二位姑娘了。”青衣男子行了个礼,那两个姑娘表示不用客气,期待下次见面后便起步离开。   叶欢带着沈年再走了一会儿,发现那跟着的脚步声已经消失,“难道已经走了?”   “什么?”沈年问。   “刚刚跟着我们的人走了。”   “难道是认错人了?”   “可能是,算了,不管他,回家吧,年糕也该醒了。”   沈年有点不放心,但也没办法,便只好被叶欢带着走。   傍晚,叶欢、沈年带着叶千年去刘大婶家喝喜酒,这刘大婶也是从外地迁来的,一个人带着孩子很是不容易,不过再不容易也都挺过来了,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早就和街坊邻居打成一片。大家一直以为她家只是简单的卖些布料,生活没有大富大贵但也不愁吃穿用度,就是普通人家的样子。但今天一看,哟!到场的竟然还有几个官场上的人,不免有些好奇。   “说是刘大婶的夫君以前是崎州的官员,官还不小,这些人是他以前的好友。”   叶欢听着同桌的一人说着,凑到沈年耳边低声道:“看着不像,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   沈年闻言偷偷瞄了几眼,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便不以为意道:“你想太多了吧,刘大婶从我小时候开始就在这里了,要是认识什么大人物那也应该是再之前认识的,从崎州升到都城的也没见几个,有的都在这里了。”   叶欢道:“要不要打个赌,等下肯定有能引起这几个官员在意的人进来,你要是输了,过来和我同住一个月。”   沈年眯着眼看着叶欢,叶欢更正道:“二十天!”   沈年换了个姿势依旧眯着眼看他,叶欢痛心道:“好吧,半个月!不能更少了!”   沈年审视了一下叶欢,见他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知道肯定不会让自己得便宜,便道:“不要,没意思,有什么人来关我什么事。”   叶欢很是可惜地叹了口气。   沈年一出生就在都城,从没出过远门,听到人家说起其他地名,便想起在地志上看到的信息,感叹道:“崎州呀,那么远,我还没去过呢,据说那边也是很繁华,夜市特别热闹,灯亮到寅时才息。”   叶欢道:“是很不错,以后我们一起去呀。”   “你去过吗?”沈年问。   “去过几次吧。”   “真好啊。”沈年面露羡慕,又道:“上乾不是在丘州嘛,离崎州也挺远的,你去那干嘛?”   叶欢小心翼翼道:“我说我是去会情郎的你会吃醋吗?”   “你爱会谁会谁去,关我什么事。”   叶欢见他不在意地喝了杯酒,凑过去道:“是不是心情不好要借酒消愁啊?”   沈年漠然道:“死开。”   叶欢摸摸鼻子坐正。   叶千年刚刚跑去和几个小孩子玩,这时忽然跑回来。   沈年问:“怎么了?”难道被欺负了?不应该呀,这附近的小孩子都特别喜欢他,几乎到了女的想嫁男的想娶的地步,应该没人敢得罪才对。   只见叶千年犹豫地看了沈年一会儿,然后转头凑到叶欢耳旁说起悄悄话来。   沈年疑惑,什么事竟然还得避着他,难道是惹祸了?嗯,很有可能。   叶千年说完便盯着叶欢,叶欢沉默了会儿,叶千年等不及了,扯着他的袖子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沈年道:“出了什么事吗?”叶千年一向乖巧听话,能有这种表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欢笑道:“没事,遇到个熟人罢了。”说着将叶千年纳入怀里,道:“都长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叶千年嘟着嘴,小声道:“我就是不喜欢他。”   “好吧好吧,年糕最大,你想走那咱就走吧。”叶欢转头对沈年道:“反正礼物都送到了,我和年糕先走了,要是刘大婶问起,就说年糕肚子不舒服,我带他回去看看。”   沈年道:“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我也一起回去?”   “真没事,再说了,咱家也需要一个代表不是。”   沈年应下后才发觉自己又被带跑了,什么“咱家”?咱根本不是一家好吧!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他们两个已经溜了。   第十章   不过一会儿,一阵骚动响起,沈年抬眼望向门口,只见那几个官员赶紧围上去,可能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沈年一边想着还真被叶欢给说中了,一边伸头往那边望,可是那边被挡着,怎么也看不到里面的人。   沈年那桌有人跑过去打探,跑回来后一大桌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催着他赶紧说些什么消息。   那人也是很激动,道:“俊!长得真俊啊!”   有人问:“有叶小师傅俊吗?”   那人仔细在脑海中对比了下:“呃……他们俊的不一样,嗨,你们等会就能见着了。”   “那来的是什么人?”   “说是崎州那边的商户,以前刘大婶是他奶娘来着。看这些官老爷的架势,估计还是个挺有身份的人。”   “崎州那边的商户啊,据说还有江湖中人掺着呢,那边不就是那个啥,叫西丹派的是不是,与上乾的正甲地位一样,它几乎就是正乙没的跑了。”   “哇塞,那还挺厉害的啊。”   “估计来的这位也和西丹派有点什么关系。”   这边正说着,那边的人也入场了,刘大婶引着人进来上了主桌,沈年这才看到了来人。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没什么表情,一个笑得挺开,看着都挺顺眼的。虽然沈年对人的外貌还是有美丑之分,但过了那个度也就瞧不出什么来了,他觉得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叶欢了,见人家说他与叶欢差不多,便留意了几下,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正盯着那笑得挺开的青衣男子看着,忽然那青衣男子也回望过来,沈年一愣,礼貌性地朝他点了点头,那男子也朝他点头,而后往他旁边扫了扫,像是在找什么人,但没过多久就回头跟同桌的人说话。   “话说这刘姑娘嫁到哪儿去了啊?”沈年问。   “隔壁阳城,据说对方挺不错的,家境好,品性也好。”   “那挺好的。”   忽然有人对沈年说:“话说你和你家那口子打算什么时候办啊?我都等好久了!”   “……”沈年。   旁边的人就开始起哄,“就是就是,在一起都好几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是怕请客浪费钱吧!”   “……”沈年扶额。   “要是担心钱不够可以找我去掌勺呀,不收钱!”   沈年受不住地胡乱晃了晃手:“说什么呀,你们是都只听到叶欢说的听不到我说的是吧!我们俩根本就没啥事!清清白白的友人关系!”   “诶看你说的,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这都大老爷儿们的,不好意思什么啊。”   “就是就是!”   面对众人的起哄,沈年简直无奈,“你们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是在处对象啊?”   “两只都看到啦,哪有友人像你们那样亲密。”   “就是就是。”众人继续附和。   “真的不是啦!”沈年继续为自己澄清。   “难道你不喜欢叶小师傅?”   沈年脱口而出:“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给人家带孩子,给人家做饭,还整天和他腻在一起?”   “不是那种喜欢!”沈年憋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   “要是哪天叶小师傅不理你了,转而对另一个人那样温柔,那样尽心尽力,你不会不高兴?”   “我高兴还来不及!”沈年回答得非常迅速。   “一看就知道是随口说的。”   “就是就是。”   “我……”沈年刚想再反驳些什么,就见那青衣男子往他走来,便止了声。   青衣男子走到沈年跟前,向他敬了杯酒,沈年有些受宠若惊地应下,看着他面露惑色。   同桌的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是沈年?”   沈年点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青衣男子笑得很温和:“在下楚晏,是叶欢以前的朋友,本以为能在这里遇见他,刚刚找了下好像不在。”   “他有事先回去了,要不你去他家找一下?”以前的朋友?也是江湖中人?还是很有名的那种?楚晏?有点耳熟,却又好像没什么印象。   “‘他家’?你们不住在一块?”   沈年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个被误导的,连忙解释:“我和他只是邻居,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这样啊。”   沈年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以为他不信,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楚晏又道:“他是个特别好的人,你可以考虑一下。”   “……”   好吧,信是信了,结果开始牵红线了。   “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有机会的话会去叨扰的。”   “好。”   楚晏一走开,同桌的人立马凑过来。   “有□□!”   “他怎么知道叶小师傅是个特别好的人?肯定以前有过一段。”   “就是就是,看他那副相貌,你可危险了!”   “赶紧把叶小师傅给办了,别让人抢了!”   沈年打断他们的话,说:“抢什么抢,你们没看人家楚公子已经有人了嘛!”   众人听着往主桌看去,只见楚晏旁边的那人对他关怀备至,给他夹东西擦嘴,眼神完全不似看向别人那样的漠然,而楚晏呢,脸红彤彤的,眼睛还瞪着他,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吧,又是一对不管场合各种腻歪的。   忽然,有人说道:“对了,‘楚晏’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说过?”   大家又是仔细想想,确定确实有听过这个名字。   有人道:“还想什么呢,把徐师傅请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徐师傅是东街的说书先生,那人说着便借着敬酒把徐师傅引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们是来问那位的事,刚才那么会儿功夫,好几桌都来打探了。我说你们平时不来听书,却在这时候来打听,我亏大了!”徐师傅表示他很生气!   “诶,这可不能怪我,都是我家那位,她不让我去。”   “就是就是!”在座的都是大老爷儿们,于是很不客气地让各自的另一半背锅。   沈年见他们都这么个反应,便随众地点头。   徐师傅忽然对沈年道:“叶小师傅倒是挺经常来听。”   沈年干笑了几声。为了听八卦,他忍!   “这楚晏啊,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武力下地,也算是年少有成,是西丹楚家的公子。据说啊,他还跟叶百世有过一段情缘呢!之前在说到西丹派和叶百世的时候有提到过他。”   沈年:“……”   “叶百世?那个最厉害的?”有人问。   “还有哪个叶百世。”徐师傅反问,只觉得这问题实在太不是问题。   “那怎么分了?一个武力过人,一个相貌过人,若是在一起一定会是一段佳话。”   “你们没见到上面那个人?就和他坐一起的那个。”徐师傅撇头示意。   “那又是谁?”   “他可就大有来头了,他是西丹派现任掌门,楚彰。”   “咦?他们是兄弟?我还以为是情人呢。”   徐师傅道:“是兄弟没错,是情人也没错,据说当初为了楚晏,叶百世和楚彰比武,结果楚彰胜了,自然抱得美人归。”   “楚彰胜了?叶百世不是最厉害的吗?”沈年问。   徐师傅摇摇头道:“其中细节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楚彰求胜心切突然爆发,可能叶百世状态不好,谁知道呢。”   回家的路上,沈年不自觉地在想楚晏。   西丹在崎州,叶欢说他去崎州是为了会情郎,徐师傅说楚晏和叶百世有过一段,会不会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会分开?听今晚楚晏的话,感觉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呀?   年糕说遇到了熟人,会不会就是楚晏?   想起酒席上旁人说的,“要是哪天叶小师傅不理你了,转而对另一个人那样温柔,那样尽心尽力,你不会不高兴?”沈年想象了下,要是叶欢对楚晏像对自己一样——   叶欢将头窝在楚晏脖颈上,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执起他的手仔细摩挲,说话的语气充满幽怨:“夫人,我已经三个时辰没见你了,心都要碎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   沈年忍不住打了几颤,心想叶欢肯定会被打的。   因为实在好奇楚晏与叶欢的过去,于是,沈年打算去向叶欢打听。   前门已经关了,沈年拿着钥匙从后门进,到了叶欢的房门前,见里面灯火亮着,敲门,“叶欢,我是沈年。”   “进来。”   听了叶欢的回应,沈年推门而进,叶欢坐在茶案上,叶千年正紧拽着他的衣角,像是怕他跑了的样子,见沈年来了,赶紧招呼他过来坐下,“先生,你可千万要看好我哥,别让他被人抢走了!”   啥?   叶欢使劲揉叶千年的脸,痛心疾首地说:“你竟然怀疑我对你嫂子的忠心!”   叶千年用力挣脱,奈何叶欢不动分毫,只能睁着大眼睛无声控诉。   “诶你干什么呢!”沈年赶紧将叶千年解救出来,心疼地看着他的脸,“脸都红了,真可怜,咱不理他,以后不给他饭吃!”   叶欢小声说:“好像饭都是我做的是吧……”   沈年一个斜眼过去,叶欢自觉闭嘴。   “怎么回事?是因为那个楚晏吗?”沈年问。   “没事没事,小孩儿闹别扭,常有的事。”说着将叶千年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千万不要让你嫂子知道我和楚晏以前的事,要是他吃醋以后不理我们了怎么办。”   叶千年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有点担心,说:“你不会再和他好了?”   “不会不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多了去了!”叶千年嘟嘴以示不满。   “好啦好啦,以后不会了。”叶欢说完对着叶千年的小白脸蛋狠亲了一口,而后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叶千年受不了他这样,轻轻地“嗯哼”了声,叶欢再亲一口以示嘉奖。   “真乖!好啦,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赶紧洗澡去,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晚上我要跟你睡。”叶千年抓着叶欢的衣角道。   “好——”,解决完小的,叶欢对沈年道:“我先带年糕去洗澡,你坐会儿。或者想下来一起洗也是可以的。”   “去去去!”沈年嫌弃地摆手。   叶欢和叶千年走后,沈年纳闷着,他们似乎瞒着什么事,是不能讲的吗?   不一会儿叶欢就回来了,沈年问:“那个楚晏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哪有什么问题,话说我们昨晚关于红衣的话题说到哪儿了?哦哦哦,对,他吃了麒麟果活过来后就一直跟着恨音……”叶欢生硬地转移话题。   沈年看他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很是怀疑,虽然他不会强迫叶欢讲给他听,但他的反应惹得自己心痒痒的,对楚晏的兴趣更是强烈。   不过,不一会儿,他的思绪就被叶欢所说的往事吸引了过去。   第十一章   毕竟后面林西也没什么好事,叶欢也就大致讲讲,讲恨音如何死,讲林西修炼血海魔功后的变化,性格上的变化,身体上的变化,精神上的变化。   “他的病只有我会帮他治,也只让我治,所以以后他少不得来我们这里,我知道他长得很好看,但你要把持住!你男人我是最好看的!”   沈年思索着点了点头,这倒让叶欢觉得不适应了,问道:“你同意了?同意什么了?我是你男人?还是我最好看?”   沈年坦诚道:“你最好看。”   叶欢忽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将沈年扑倒,在他颈间乱蹭,沈年挣扎着要起来,但叶欢不给他一丝反抗成功的可能。   叶千年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景象,于是……默默躲在门边偷看……   “叶欢你给我滚开!痒死了!”身体反抗无效,沈年吼道。   “不要!你难得夸我一次,我激动!”   “那你要激动多久!”   “这要看夫人的表现了,要不你亲我一下~”   “亲了你还不更激动!”   “那就没办法了,也许一两个时辰,也许一个晚上,哎呀,我也不知道得抱多久呀~”   “你好烦啊!!!”   “只烦你~”   “……”沈年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放弃似地放松了身体,却又觉得与叶欢身体相贴的感觉怪得慌,想了想便道:“要不咱来说说楚晏的事?”   果真见叶欢立马跳开了,“那啥,年糕怎么这么久还没好,我去看看他。”说着就跑了出去,看到躲在门边的叶千年露出无辜的笑容,叶欢一把扛起他就往楼下走去。   “我洗好了。”叶千年小声道。   “再洗一次。”   “……”   第二天,沈年心心念念着楚晏的事,在与叶千年一起去学塾的路上,迂回着说道:“你和你哥感情真好啊。”   叶千年很是骄傲道:“那是,我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那,他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他喜欢过的人?”叶千年想起自家哥哥昨晚对他的嘱咐,又不想撒谎,看了看自家嫂子,睁着大眼睛很是天真无邪地道:“他喜欢过的人呀,安叔叔、琅姐姐、白哥哥,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我!”   沈年失笑,觉得自己问一个小孩子这种问题太可笑,他怎么会懂。   于是,叶千年成功地忽悠过了沈年。   傍晚,叶千年和其他同学去玩,沈年带着他的书袋回家,半路就被住在他家对门卖杂货的柳姑娘拦下,看她一脸紧张,又有点痛心疾首的样子,沈年关心了句。   “你家叶小师傅他、他、他……”   沈年心一沉,神色严肃地问:“他怎么了?”被伤了?还是……死了?是了,他的仇家这么多,整个江湖都想要他的命,他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况且他又那么久没用武功,肯定退步了,会遭到不测是非常有可能的!   柳姑娘从没见过沈年这个样子,一时有点蒙,沈年见她不说话,便等不及地冲回东三医馆。   然而,一冲进门,就见叶欢背对着自己与一个人站在一起,两人靠得极近,叶欢的手捏着那人的下颔,那人较叶欢略矮,正抬着头,他都可以看到那人红透的脖子根!这架势!可不就是在亲嘴嘛!   沈年的心方才还紧张到急促地跳动,现在见到这一幕却反射性地一紧,他将之理解为见到叶欢没事后的放心。   门外一大堆看热闹的都不敢直接看,各自找着些什么事做,眼睛却没从东三医馆移开过。   沈年想着赶紧离开,不要打扰了正在亲热中的两人。可还没等他转身,叶欢就先转过身。   门外众人紧张地吸了一口气!   看到沈年,叶欢笑逐颜开,说着“你回来啦”就要过去抱一下,他们以前经常这么做,叶欢也没觉得不妥,沈年却一下子避开了,压下心中的苦闷,道:“做什么呢,人家看着呢!”   沈年这才发现,与叶欢亲嘴的那人正是昨晚见过的楚晏。   这两人,果然有暧昧。   叶欢以为沈年说的是门外的那些人,“看就看呗,他们看的还少么。”说着便一手勾过沈年的脖子,带着他走到楚晏面前,说:“跟你介绍个人,沈年,叫嫂子。”   沈年愣愣地对楚晏叫了声“嫂子”。   门外众人在这时候都是同一个想法:叶小师傅你太不是个人了!沈先生太可怜了!天啊,简直心都要碎了!   ……   “谁让你叫他了!”叶欢无力地就着脑袋撞了沈年的脑袋,实在不懂沈年是怎么想的。   楚晏见状也憋不住笑,“嫂子好呀。”   “什……什么?”沈年有点反应不过来。   门外众人:什么情况?   叶欢哭笑不得,“我才要问你你在想什么呢,都跟我这么久了,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你这么笨是怎么当上先生的?”   “可……可……可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你们,刚刚不是在……那啥嘛。”沈年自己讲着都不好意思了,越来越小声,越来越含糊,到后面叶欢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叶欢将耳朵凑到沈年嘴旁,沈年嫌弃地挪开。   “叶小师傅哟!”隔壁酒楼的店小二小赵趴在门边忍不住出声了,“您刚才还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亲那位小哥呢,我们都看到了!”小赵当店小二有些年头了,见谁都说“您”。   “啥?”叶欢震惊地看着小赵,“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大丈夫要敢作敢当!您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鄙视您了!虽然吧,那位小哥长得不错,但咱也不能始乱终弃呀不是?沈先生是个老实人,您可不能这样忽悠他!”虽然整个身子依旧躲在门后,只露个头出来,但小赵话中的强烈谴责不消半分,身后在各做各的事的众人表示小赵好样的!   “你也看到了?”叶欢问沈年。   “嗯。”沈年撇头不看叶欢,用鼻音嗯哼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就是忍不住。   “我……我冤啊!”   外面一片的唏嘘声,叶欢简直要哭了!   “那个,让我说句话吧。”关键时刻,楚晏站出来说话了,“嫂子,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叶兄,并没有什么,刚刚只是他在给我诊病而已。”   门边的小赵反应极快,“哼!什么病需要靠得那么近!还那么亲昵!”   楚晏指着自己的左脸颊,道:“牙疼。”   小赵“哦”了一声,立马缩回头跑得不知踪影。   众人:“……”   散了散了。   “夫人,你,相信我了吧?”叶欢说着就想紧抱沈年寻找安慰。   “不关我的事。”沈年红着脸将叶欢勾住自己脖子的手拿开,因他忽觉二人的距离太过接近,又为自己刚刚的反应感到羞赧。“那啥,你们继续,我只是把年糕的书袋拿回来而已。”说着将书袋放好就要跑。   叶欢为沈年的脸红感到欣喜万分,总算是努力多年终于看到了一点曙光。于是他一下子得意了,也不顾楚晏还在,将要溜出去的沈年从后面抱住,附在他耳后道,“早点回来吃晚饭。”   沈年挣开叶欢圈得不是很紧的手,也不回他话,赶紧跑了。   叶欢心里很是得瑟,面上却又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对楚晏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经常这样,你不用在意。”   “你变了很多。”楚晏笑着,“你从前没有这样的,呃,活跃。”   “你也是啊,你从前没有这样的,内敛?唉,人都是会变的。”叶欢笑笑,“对了,你的牙疼我拿几服药给你,再给你写个内力流,你有空就运行几轮。”   “多谢了。”楚晏看叶欢走到柜台后的药柜前,自己便搭在柜台上,“就算出了江湖,你还是那么天才。前些天还听大哥在讲,要是你继续研究武学,整个江湖的武力水平必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不是怕表现得太厉害,让你们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嘛。”   楚晏轻笑,“这一点都不谦虚的语气倒是没变。”   “你呢,过得如何?楚彰没欺负你吧,欢迎随时来告状呀,保证揍得他连你们山庄都找不到地儿了。”叶欢随意问了一句,虽然他知道以楚彰的为人,是绝对不会舍得楚晏掉一根头发的。   果然,楚晏回答:“不会,我们挺好的。”   “我师父呢?”   “他更好了,公孙掌门总算是认了他这个师兄兼女婿了,还说着找个良辰吉日让两人成亲,估计也快了。”   叶欢摇摇头,言语中颇为可惜,“啧啧啧,可惜了我琅师姐,竟然就被我师父给辣手摧花了。”   “还有一件事。”楚晏忽然正色,“听说宁骁拿到一本秘籍,最近回了奈何教闭关修炼,说是那本秘籍所带来的能力超乎天地,不过也没有人见过,所以无法确认,但正派最近有点人心惶惶,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对战闭关出来作乱的宁骁。”   虽然叶欢很想对他说“干嘛等他闭关出来?直接剿了省得夜长梦多”,但他也知道,对于现在的正派来讲,还没有那个能力同整个邪教正面冲突。   而同样的,虽然楚晏很想对叶欢说“你回来,我们剿灭邪教便易如反掌”,但他也知道,叶欢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然管他正派邪道,在他眼里根本都算不上威胁。   “什么秘籍?”叶欢问。   “说是叫《颠覆》。”   “《颠覆》?呵。”叶欢冷笑了一声,“若是这个你不用担心,他练不了。”   楚晏这可奇怪了,“你怎么知道?”   “那本是我创的。”说完这句就看到楚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笑道:“我一直这么天才。”   “那怎么会在他那?”   “他之前也有练过,没练成,便放弃了,我当时顺手将它扔到不知道哪条河里,没想到他还是念念不忘,不知道是他死背住了重新写一份,还是当时回去将它捞起来。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练不成,或者说,整个武林,我至今还没遇到过可以练成它的人。”   “包括你自己?”   叶欢将药包好与药方一起递给楚晏,挑眉戏谑道:“你猜。”   楚晏接过,心知这是不想说了,也没继续问。   “你真的不打算回江湖?”   叶欢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笑,道:“回?那里已经没了我可以回的地方。”   第十二章   沈年坐在自家书房看书,然而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想找个地方撞死!最终撞死没勇气,只得将头不轻不重地磕着桌面,以缓解有点躁动的情绪。   “你竟然有自虐的爱好?”   屋子里忽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吓得沈年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发现在屋里的竟然是红衣!   “你怎么在这里?”听过叶欢讲的,沈年对林西的害怕已经不剩多少,更多的是感叹。   “隔壁有我不方便见的人。”林西讲得坦诚,“可以坐会儿吗?”   “当然可以,请坐。”说着到桌子那边倒了杯水递给林西。   林西接过水,道:“你不用在意我,想做什么就去吧。”   第一次单独和林西相处,沈年除了觉得有些许神奇外倒没什么其他的感觉。想着林西刚刚说的,他问:“不方便见的人,是楚晏吗?”   “嗯。”   楚晏刚想问“是有什么过节吗?”便反应过来,一个邪教,一个正派,即使没有过节也是不方便见的,不然到时候麻烦的是叶欢。   “你们熟吗?”   “不熟。”   “哦。”   ……   话题一没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沈年继续想话题,虽然很想问问叶欢和楚晏的关系,但奈何人家不熟呀!唉,还能聊啥?邪教以后的发展道路?   “对了,听说你也弹琴,我前几日得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琴谱,我们一起探讨一下吧。”   “我不会弹琴。”   “诶?”沈年觉得惊奇,“都说你一拨琴就是生灵涂炭呀!”   林西似是有些无语,道:“这都哪听来的?”   “……说书馆说的。”好吧,看来说书馆也不能全信。   “‘生灵涂炭’这个词,只有叶兄才能担得起。”   叶欢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沈年十分好奇。   “话说……”林西放下茶杯,道:“你就放着他和楚晏两人在一起?”   “什么?”   “不怕他们旧情复燃?”   !!!竟然知道内情?   “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沈年问。   “略有耳闻。”   “那,你能跟我说说吗?”   “叶兄没跟你说过?”林西见沈年摇头,道:“那还是等他和你讲吧。”   沈年泄气,叶欢看着就是不想跟他谈论这个话题的样子。   见沈年苦恼着,林西问:“你喜欢叶兄吗?”   沈年被这直接的问法给弄得有点懵,“什……什么,不喜欢!呀不,喜欢,只是朋友间的喜欢。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叶兄他呀,是真真对你好,真真喜欢你的。”   沈年觉得脸上发热,急忙想说些什么反驳他,“他对其他人也很好啊,比如你,难道能说他喜欢你吗。”   林西轻笑一声,道:“叶兄对我好没错,可是,他可从来没喜欢过我,连朋友间的喜欢都没有。”   “诶?”   “当初救我只是一时兴起,后来也只是认同了我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我一直都只能算是个认识的人吧。其实也挺幸运的,刚刚好是我在那个时候遇到他。”   “怎么觉得……”   “性格有点恶劣是不是?哈哈哈,他就是那样,不在意的说什么都不在意,一旦在意了,那可是刻骨铭心的。所以,你比我更幸运。”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喂喂喂!你这是在替我说话还是在说我坏话呢。”   叶欢走了进来。   “替你说话。”林西答。   “好吧,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叶欢向林西丢了一包药,林西接过。   拿到药后的林西对叶欢道:“我走了,你努力。”   “走走走。”叶欢不客气地赶人了。   林西瞬间消失在原地还是让沈年大开眼界了一次。   看着沈年眼中微露崇拜的样子叶欢吃味了,道:“我也会!”然后摆正沈年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展示了一下瞬间消失与瞬间现身的技能,而后还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沈年表示,为何会觉得没眼看!   将叶欢按在椅子上坐好,沈年一脸严肃,“那个,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必须认真回答我!不能开玩笑!”   叶欢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   叶欢点了点头。   “朋友间的喜欢?”   叶欢摇了摇头。   “想和我成亲的那种喜欢?”   叶欢点了点头。   沈年愣住了,叶欢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看不出来!!!”   沈年道:“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叶欢抱住沈年的腰,道:“好吧,那现在你知道了,怎么打算?成亲宴在酒楼还是家里?”   “靠!谁答应要和你成亲了!”   “你不答应?”   “不答应!”   “最近寂寞得很,想找个人陪。”   “……”   “你真不考虑我?”   “……”   “那我去找楚晏,正好他也对我念念不忘,说不定还能在一起凑个伴。”说着就要往外溜。   “喂!”沈年紧紧抓住叶欢的衣服,手颤得厉害。“你这人!你这人!你这人……”沈年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委屈。   见到沈年的反应,叶欢高兴坏了,一把将沈年抱在怀里,抚着他的头安慰道:“乖,乖,刚逗你的,除了你我不会找任何人的。还有,刚刚林西说你遇见我是你的幸运,这话说的没错!但我还觉得,遇见你的我比你幸运多了。”   沈年还是止不住的全身颤抖,似是还没接受自己对叶欢的感情的这个事实。但是,他能感觉到,被叶欢抱着,有点别扭,有点开心,嗯,越来越开心。   感觉到沈年平静下来,叶欢道:“要不,晚上洞房……呜!”   话还没说完,叶欢就感受到了来自腹部的暴击!   沈年将还抱着肚子痛呼的叶欢往门外推,道:“我要冷静一下,不要找我。”   关上门四周终于安静下来,沈年瘫坐在地上,头靠着门。   我喜欢叶欢?   我竟然喜欢叶欢!?   虽然不想承认,但狂跳的心脏和狂喜的心情是骗不了人的。   啊啊啊啊啊——   人生头一次动心的沈先生表示责任感重大!嗯,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就会坦荡接受,他会对叶欢负责的!   次日,沈年早早地来到医馆,又是扫地又是擦桌子的,叶欢早知他来,就默默地歪在楼梯上看他忙活。等沈年似乎要忙完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从沈年背后搂住他,低下头在他耳边道:“亲爱的,你是不是忘了你男人还是个‘男人’啊?”   突如其来的接触吓了沈年一跳,但他反应过来后立即转身抓着叶欢的肩膀,叶欢有点疑惑他要做些什么。   沈年看着他说得郑重:“书上都说,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该对他好,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受一点苦,所以,以后家里的脏活累活都交给我来,你只管当你的叶小师傅就好。”   叶欢被他一个“家里”说得心情非常愉悦,紧了紧放在沈年腰间的手,毫不意外地看到他瞬间红了脸。但沈年依旧当作啥都没发生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没用?”叶欢按下高兴得飞起的心情,状似愧疚道。   “完全不会,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你应当得到的对待!”   “所以说呀”,叶欢实在忍不住扬起来的嘴角,笑道:“你是把我当作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了吗?作为武林第一高手的我很没面子呀。”   沈年似是很坚持,道:“总之,我会照顾你的!”   叶欢心下一紧,将头搭在沈年的肩上,应了声“好”。   沈年愣了愣,也伸出双手揽住叶欢的腰,而后满足地笑了。   “我能亲你吗?”   这话是沈年说的!   叶欢站直了身震惊地看着沈年,这话竟是沈年先说的!他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沈年看着叶欢惊呆了的样子,也不等他的回答,微一垫脚就在叶欢的脸颊上轻轻地落了个吻。   此时的他感觉整个头都在烧,可能脑子都要烧坏了,亲完趁着叶欢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跑!   可人家叶欢什么人啊,那可是轻功满阶的存在,没等沈年跑几步就将人抓住,而后毫不客气地往嘴上啃去。   这下换沈年懵了,当感觉到叶欢在撬自己牙齿的时候瞬间回神要将人推开,但叶欢不会让他得逞,右手一捏沈年的腰,沈年瞬间腿软,叶欢也成功与沈年的舌头缠在一起。   沈年觉得他可能要死了,脑袋爆炸而亡。   尝到了甜头的叶欢赶紧过个瘾就恋恋不舍地放过沈年的唇舌,抱着全身无力的沈年,在他耳边道:“好吃。”   沈年胡乱用手捂住叶欢的嘴,生怕他再说些什么刺激自己弱小的心脏。   “你,你,你……”沈年红着脸“你”了半天倒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叶欢瞧着觉得实在是有趣得很、可爱得很!   “哥?”叶千年还在楼梯上就看到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   听到叶千年的声音,叶欢很是开心地抬头对他道:“你可以叫嫂子了!”   沈年自觉在孩子面前这么亲密不好,赶紧推开叶欢。略一思索,觉得“嫂子”这个称呼有点不妥,道:“还是叫‘先生’吧,叫‘嫂子’总觉得有点怪。”   “诶,我觉得挺好的呀,年糕你觉得呢?”   叶千年向来都是自家哥哥高兴就好,便赞同地点点头。   “好了,二对一,‘嫂子’称呼确定。”叶欢拍板,“我去准备早饭,这活你不和我抢吧?”   沈年也不在称呼上坚持,回叶欢:“不抢不抢,你做的好吃。”   叶欢凑在沈年耳旁悄悄说了声“你更好吃”后赶紧跑开,留下兀自脸红的沈先生。   东街的街坊们清晰地感受到了叶小师傅与沈先生这一对的感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沈先生不再反驳还嘴了,而只是红着脸,那小模样令见过的人都对叶欢竖起了大拇指!叶欢一点也不客气地受下了。   楚晏离开都城的那一天带着楚彰来见了一次叶欢。   叶欢看不惯楚彰那故意在自己面前和楚晏浓情蜜意的样子,也将现任自家夫人的沈年带出来狠秀了一把恩爱,虽然结果是被沈年一脚踢开,但叶欢表示打是情骂是爱,自家夫人那是爱狠了自己的表现!   沈年第一次见掌门级的人物,而且还是传说中胜了叶欢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等人一走就马上找叶欢打听起来。   “现在可以说说你和那两个人的关系了吧?”   叶欢心想反正现在沈年喜欢自己喜欢得不得了,说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便道:“好吧,我交代,以前大家年轻不懂事,我们确实在一起过。”   “那为什么分开?”沈年不解,当年的叶欢和楚晏,应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是,“是因为那个掌门吗?”他指楚彰。   “也不全是因为他吧,可能我们不大合适。”   “他们还说楚彰比武胜了你,真的假的?”沈年问出最想问的。   叶欢很是骄傲道:“你说呢?你男人我号称天下第一可不是吹的,那时比武是楚彰提出的,要是他赢了,楚晏就和他走。可最后我赢了,却确定了楚晏真正喜欢的是楚彰,所以楚晏还是跟着楚彰走了,不知情的一看结果就以为我输了呗。”   “哇,感觉当时你好惨的样子。”   叶欢趁机讨好:“所以呀,你要好好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呀。”   沈年竟然还真怜惜地摸了摸叶欢的头,道:“以后有我。”   这可真把叶欢感动地一塌糊涂。   当初叶欢和楚晏分开,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不少人以为他确实不在意,但只有他知道,那段时间,他第二次心痛了。   第十三章   叶欢第一次见楚晏,是他身为叶百世初入江湖的时候。两人一起参加上乾派的入学考,萍水相逢。像是要考验这些入学者的毅力似的,那天的天气可谓是十分炎热……   ——   上乾派位于青花山,此时的青花山山脚,会场上聚集了一大群人,基本都是年轻人,但也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毕竟相逢就是缘,而且还有可能是以后的同门,所以这么一大群人也是聊得很开,于是便是这一幅人声鼎沸的景象。   与这一派和谐相反的,是一个角落,一个少年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群,显得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   看他抱着个孩子,众人都觉得奇怪,哪有带着孩子来求学的?于是有的便开始笑话起他来,也有人想过去和他搭话,但看少年的表情好像不大欢迎,便没有行动了。   这个少年便是叶百世,而孩子就是叶千年。   其实叶百世也不是想表达不欢迎的意思,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引发情绪波动的事,也不好呆呆傻笑着,便面无表情,可外人就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诶呦喂,总算到了!”   只见一个身形修长,面容俊朗非常的少年满头大汗地走入场地。许是少年的相貌太过不同寻常,便吸引了大多人的目光,于是连会场上谈话的声音都小了下来。   叶百世见众人都看向那个人,便也看着他,瞬间惊为天人,此人真真令人赏心悦目。   那少年正热着,会场上又大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阳气盛得不行,一股一股的热气与汗味袭来简直受不了,少年忙走到叶百世那边的小角落里。   “你好,我叫楚晏,怎么称呼你?”   没想到少年会搭话,叶百世有点愣,回:“叶百世。”   楚晏看到叶百世怀里的叶千年,也是觉得好奇,问:“这孩子,是你儿子?”   “我弟。”他才十五!难道他长得很像有孩子的人?显老?   带着弟弟求学,那肯定是有什么隐情,楚晏又问:“你打算带着他一起?”   叶百世点点头,想了想问:“应该没有规定不能带孩子吧?”   这下换楚晏愣了,他也是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心里很是讶异,“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求学,很辛苦吧?”   “不会,这小家伙很乖。”   楚晏兴致勃勃地看着叶百世,道:“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是一个人,咱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叶百世看着他的眼睛,满满的善意,他很感谢有人愿意对他这么好。于是便点点头,道:“谢谢。”   看到叶千年睁着大眼睛盯着他,楚晏问:“他叫什么名字?”   “年糕。”   “嗯?”   “叫他‘年糕’就行。”   “哦哦。”楚晏也没有想追问到底的意思,抓着叶千年的小手道:“小年糕你好啊。”   叶千年却是挥挥手把他给甩开了。   楚晏尴尬地摸摸鼻子笑笑:“看来他不喜欢我啊。”   叶百世轻笑了一下,道:“当初他也是连抱都不让我抱呢。”   楚晏一听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便笑道:“看来我还需要努力啊哈哈哈!”   一旁的人看这两人聊得开心,叶百世也不像刚才一样板着脸,便凑了过来聊几句。再加上会场里有一些女孩子,早就看着叶千年可爱想过来搭话,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帅哥,于是也都围了过来。不一会儿,这小角落也热闹了起来。   这下子叶百世就有点招架不住了,从小被叶流芳带到山上,接触过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还没跟这么多人说话过,紧张得不行,跟这个说话又把另一个落下了,因为不好忽视掉任何一个,一下子有点手忙脚乱。那些女孩子看到他这窘迫的样子笑得捧腹,便逗起他来,一人一句直教叶百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后来楚晏看不下去赶紧救场,叶百世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楚晏不仅长得好看,还这么替我着想,真是个好人!叶百世这么想着。   叶千年是大家关注的重点,这小娃儿生的可爱大家都想摸摸抱抱,可叶千年紧紧地抓住叶百世不松手,眼中的警惕与拒绝非常明显,又是让大家直呼这孩子真是可爱有趣!   “咚——”   一声锣响,几十个上乾派的弟子出来进行报名工作,一部分负责整理队伍,一部分负责登记,一部分负责检验报名者的实力。   第一天先是登记好名字年龄性别,而后到另一个会场里等候传唤去进行反应力、体力等的测验,达到标准的即有资格成为上乾派的弟子。第二天开始就可以开始进行武力的判定,这将决定今后开始学习的等级,毕竟每个人的实力都不一样,便不能教一样的东西,以免强的学了没用,弱的学了跟不上。第三天开始由各个等级的老师对各自负责的新生进行背景确认以及入籍,通过后缴纳报名费就可以正式开始学习。因为后两天的流程基本不会对入学这件事情造成影响,所以只要通过第一天的考核,入门也基本可以确定了。   一时间会场变得井井有序,虽然人很多,但因为登记台有十个,所以速度倒也很快。   不久后就登记到了叶百世,登记的那个弟子看到他带着个孩子,有点不明所以,便问道:“你这是?”   “我想带着他学习,请问可以吗?”叶百世都想好了,要是这里不让带,他就到其他门派去,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带孩子的。   那位弟子有点为难,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请稍等一下,我问下负责人。”   而后就见这个弟子向站在一边的高地上巡视全场的一名弟子喊:“白师兄!”   那人施展轻功跳下高地来到叶百世这边,问:“怎么了?”   这人是上乾掌门公孙业的侄子公孙白,下地级。   楚晏默默走上前与叶百世凑在一起,以表示自己与他同一路,叶百世心下稍安。   那位弟子将叶百世的情况告知了公孙白,公孙白看了眼叶百世,再看了眼他手中的孩子,顿时觉得这孩子眼熟得很。他一下子激动了,问:“这孩子叫什么名字?何人所出?”   叶百世看出他的激动,心想可能是以前见过这小家伙的人,但不明底细,便道:“他是我亲弟,只有一个小名年糕,父母还来不及给他取大名就去了。”   “这样啊,抱歉。”没想到竟是两个孤儿。   虽说这小名一样,但这种小名实在普遍,而且又是人家亲弟,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了。虽然这么想,但公孙白还是将这人记下了,看了下报名表,叶百世。   “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如果你自己不觉得辛苦的话那就带着吧。”公孙白道。   “谢谢。”叶百世真心庆幸能让他留下,毕竟这是天下第一派,在这里学习可以得到最好的资源,最快的能力提升。   于是叶百世就被领入了另一个会场,楚晏是他后面一位,很快便赶上他,搭着他的肩,很是自来熟地聊起来,叶百世对此并不反感,这样子的谈话他觉得很轻松。   “百世,你发现没有?刚刚那位白师兄是紫边羽纹的。”   “什么?”   楚晏道:“衣领袖口的纹样呀,像场上的这些上乾弟子,多为蓝边花纹,有少数几个黄边叶纹,还有唯一的紫边羽纹。这上乾派统一身穿黑衣,只是等级不同,衣边腰带的颜色及纹样也不同。黄级为蓝色花纹,玄级为黄色叶纹,地级为紫色羽纹,天级为白色云纹。”   “哦。”他刚刚还以为是按身份分的。   “所以呀,这位白师兄的武力等级至少是下地级,看他还这么年轻,有二十了吗?非常厉害啊!我之前有听说过他,都说他是上乾的天才,不仅武力高,还将上乾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简直能力全满!于是他就成为了武林新一代的代表!”楚晏语中透露出满满的崇拜。   “嗯,确实厉害。”叶百世点点头。   于是,当之后叶百世以上玄作为武力等级评定的成绩时,楚晏郁闷了,好吧,天才中的天才就在这儿呢……   报完名后两人就进入另一个会场中等待传唤进行测试。   上乾派作为第一大派,想进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对报名者自身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也可以说,高要求的身体素质使得上乾派获得了大量具有高潜力的门员。   负责反应力测验的是两名女弟子,一名站着负责实施,一名坐着负责评分,两位都是黄边叶纹。   看到站着的女弟子时,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因那板着的神色跟之前的叶百世甚是相似。   叶百世进场的时候反应力测验这边的人并不多,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测验的过程。只见站着的女弟子将食指与中指伸入桌上一个放水的铜盆里,而后迅速抽出向对面的报名者射去,只见那名报名者稍微动了一下想要避开却还是被射中,而后坐着的女弟子开始计分。这样一个回合下来这个测验就算结束了。   而后上场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畏畏缩缩的,看着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只见他一直扫视着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是怕人家嘲笑他还是怎样。   站着的女弟子一声“注意了”后就开始。那书生像是被吓到一样弹开,躲过了那滴水,还一直抚着胸喘着气表示自己真是被吓到了。   虽说这个人躲过了,但好像也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坐着的女弟子照常记着分,站着的女弟子喊着下一个人的名字。   之后的人陆陆续续进行,各种情况都有。   不久就轮到了叶百世,等叫到他的时候,楚晏看着他走上前,这两个同样板着的脸相对无言的情形让楚晏直接笑出声来。   因为叶百世之前就受过叶流芳类似的训练,所以这点测验对他来说也实在是简单,就算抱着叶千年也可以轻松躲过。   “不错嘛!”楚晏在一旁称赞,而后很是得意道:“看着!我也是很厉害的。”   叶百世看到楚晏也是很轻松地躲过,完事后一脸“看我厉害吧!”的表情让叶百世忍不住笑了。   第十四章   第二个环节是测试体力,以每个人绕山脚跑五圈的时间来计分。跑圈途中不得使用轻功,否则取消入学资格。这个环节二十人一组,路上有二十名弟子负责监督。   叶百世之前在山上无聊的时候,多的是找事情做打发时间,除了看小人书和杂谈外,就只能练功。像体力这种基本素质也是每日必修之一,所以看着场上那些刚跑完的人一副魂兮归去的样子,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反倒是之前一直表现得“我很厉害”的楚晏愁眉苦脸了,他道:“我最怕的就是测体力了!想到要跑五圈我的腿还没跑就软了……”   “体力不行?”叶百世问。   楚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估计有点悬。”   “没事,这是算综合分的吧。”   楚晏刚想放下心来表示赞同,并且为等下可以不用那么拼命的决定找好理由时候,叶百世又道:“可是,以后还是会特训这块的吧。”   好吧,楚晏绝望了,反正总是要被虐的,早晚而已。   但是!能晚一时是一时呀!   于是他主动提出要在叶百世测试的时候帮他带小孩,便与后面一组的人换了个顺序。他表示,他完全是因为出于对他这位新朋友的关心,绝对不是为了拖延时间!   轮到叶百世这一组的时候,他第一个跑完,看到一见到他就挣扎着想让他抱的叶千年,他赶紧接过叶千年解放楚晏,并愧疚地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小家伙还是很乖的,也就是看见了你才不待见我,这小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呀。”说着还戳了戳叶千年的头,叶千年嫌弃地将头移开……   “话说百世你这就跑完了?”   叶百世疑惑地点点头,难道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看看眼前这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简直——欠揍!   “啊——不行了不行了,简直要死了要死了,这半条命都没了!”第二个到的是那个畏畏缩缩的书生,只见那书生嚷嚷着瘫在地上要死不活,旁边的上乾弟子赶紧将他扶起来走动。   见此一幕,楚晏对叶百世道:“等一下我估计会连话都讲不出来。”   事实证明楚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至此两个环节后测验就算结束了,被测验者又一次聚集在之前的那个会场里,等待宣布结果。此时已是中午,不少上乾弟子便开始分发午饭。   叶欢扶着稍微缓过来的楚晏走到一处树荫里坐下,楚晏刚坐下就听到肚子里传出的叫声,心道,实在是太丢脸了!   没脸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楚晏只好抬头对叶百世笑笑。   叶百世见着好笑,忍不住摸摸他的头道:“你等一下,我去领饭。”   饭后大家都到周围的树荫里休息,成堆成堆地坐在一起聊天,叶百世和楚晏也在一堆里,听他们讲话。   众人见书生那文弱的样子就问他为何要习武,书生闻言一脸悲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还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邪教,杀我家人,掠我家财,幸得死里逃生,听闻上乾派招生,我便想来习得一身本领,以后定杀尽魔人为我爹娘报仇!”   听完他的话众人就开始忿忿不平,有一青衣大汉道:“他娘的,这邪教近来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他们教主闭关,那没娘养的什么少教主刚出来掌权就开始折腾,搞什么竞争上位,现在各教间为了利益四处烧杀抢掠,简直无法无天。”   “趁着现在他们教主不在,正道应该要开始进行反击了吧,毕竟前几个月的叶家事件太过分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们正道都是吃素的!”   “话说那邪教教主好像就是从叶家事件后开始闭关的,这是什么意思?逃避正道的讨伐吗?真是懦夫!”   ……   于是几个人就着这个话题气愤地唾弃着邪教。   叶百世默默地摸着叶千年细软的头发,不发一言。   小家伙填饱肚子后就开始昏昏欲睡,现在已经睡熟了。叶百世也困了,两只眼睛重重地闭了闭,又艰难挣扎着睁开,这样的结果就是楚晏看着叶百世在那边翻白眼。   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楚晏道:“你睡一会儿吧,他们也要吃饭休息,估计结果没那么快出来。”而后便带头靠在树上睡了。   叶百世实在是困得不行,见状紧了紧抱着小家伙的手,也走过去靠着树睡。   过了一会儿,楚晏睁开眼睛,看了眼熟睡的叶百世,再看了看周围,大都是在睡觉。他也很困,但他不习惯在陌生的环境里放松警惕。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公孙白带着几个弟子走了出来,楚晏摇了摇叶百世,提醒他公孙白等人的到来。   叶百世打了个哈欠,跟着楚晏一起向前走。   周围歇息的人也都在旁人的提醒下起来集合。   公孙白看人到得差不多了,便大声道:“现在公布合格者的名单,请念到名字的人走到前面来。何肖、赵林……”   随着一个一个名字的公布,在场众人的脸上有激动,有紧张,有失落,但现场还是一个比较安静的状态,毕竟还未被念到的不想错过自己的名字,已经被念到的也不想表现得太开心,毕竟这么多门里的人在呢,要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   可就有那么个例外,当念到“夏春风”时,那书生直接欢呼着跳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噢!我上了!哈哈哈!我竟然上了!我真是太幸运了!谢谢你啊,谢谢你啊……”然后就揪着周围人的手开始握,揪到一个是一个,搞得周围的人面上很是尴尬地笑笑,其实都想把他揍一顿,叫你嘚瑟!   见此,公孙白咳了咳,示意了一声“安静!”那夏春风周围的人赶紧把他摁住使他不再闹腾,还齐刷刷地朝他示意“嘘——”   这么一场闹剧,叶千年竟然和叶百世一起笑了,只是叶百世只是咧嘴笑,而叶千年竟是笑出声来。   楚晏道:“诶哟,这人也真是有能耐,竟然让小年糕笑出来了。”   叶百世点点头,道:“确实挺有趣的一个人。”   楚晏凑到他耳边道:“我觉得他不简单,要小心。”   叶百世的耳朵被楚晏的气息呼得发痒,不经意地略略偏开头继续听他说话。   楚晏说完看着叶百世的反应,只见叶百世有些疑惑地瞧了眼夏春风,恰巧和他的视线撞到一起,那夏春风举起双拳感觉超开心地向他加油,叶百世不好意思地朝他点点头,而后转过头看向楚晏朝他耸了耸肩表示看不出什么,楚晏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只是感觉而已。   陆陆续续的,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被念出,念到楚晏的时候,楚晏还很是骄傲地对叶百世说:“算他们有眼光!”叶百世很附和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不久也念到了叶百世的名字,只见那小家伙比谁反应都快地笑着鼓掌,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叶百世一下子红了脸,只能站着干笑。   “哈哈哈!这小年糕还真是聪明啊!”楚晏见状想趁机拉拉小家伙的手,但又一下子被拍开了。   ……   公孙白又是念了几个名字后道:“以上就是入选的新生,没有合格的人也不要气馁,请继续努力修行,明年还是可以继续参加上乾派的招生。”   说完就是一阵唉声叹气的声音,来报名的大约两百人左右,被留下的只有三十人。   公孙白特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现在请入选的新生随我等上山,准备明天的考试。”   于是叶百世和众合格者随着公孙白上山,那夏春风又是在新生里四处蹿走打招呼:“各位同门,以后多多指教哈。”   山上有为新生安排的房间,每间房住两人,两张床贴在一起放置在房间的西面。楚晏在新生中很受欢迎,有不少人都提出想和他同间房,但他表示他已经和叶百世约好了,众人只得作罢。   当两人正整理房间的时候,有个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隔壁的夏春风,你们叫我春风就行,二位怎么称呼?”一进门夏春风就对着正在铺床的两人打招呼,虽说这话是问两个人的,但他的视线却一直放在叶百世身上。   把小家伙放到铺好的床上,叶百世正正经经地回夏春风:“你好,我叫叶百世。”   “我叫楚晏。”虽然对此人抱有怀疑,但楚晏面上不显,一副友好客气的模样。   “叶兄,楚兄,幸会幸会!”   “……嗯。”叶百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热情,尴尬地沉默着。   “幸会。”楚晏回了声。   “听说这小家伙叫年糕?”夏春风走到叶千年面前捏捏他的脸。只见小家伙在那边高兴得直拍床,还主动伸出手要让他抱!楚晏简直心都要碎了!   叶百世也凑过去奇怪地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道:“看来他很喜欢你,第一次见他这么亲近初次见面的人。”   夏春风如叶千年的愿将他抱在手中,“可能我看起来比较……亲切?哈哈哈!对了,他是你亲弟弟吗?怎么看着不怎么像啊。”   “是啊,我爹也说我们长得不像。”叶百世道。   夏春风又道:“看到这孩子,加上你们姓叶,我就想到了前几个月那叶家惨案,据说之后邪教一直在找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那叶家刚过周岁的小少爷,不过不是说都有找到他的尸体了吗?”   叶百世摇摇头道:“不知道。”   “要我说啊,不就是个小孩子嘛,管他干什么呢,真不知道他们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叶百世还是不知道怎么搭话,于是又是“嗯”了一声。   夏春风很是可惜道:“唉,我还以为你也姓叶,也许还知道什么□□呢。”   叶百世依旧不知道怎么搭话,再一次地“嗯”了一声。   夏春风疑惑地看着叶百世,似是奇怪他那冷淡的反应,想了一会儿后很焦急道:“你会嫌我烦吗?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有点自来熟,以后会注意的。”   叶百世赶紧摆手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就怕给人留下一个不好相处的印象。“我没有那种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会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挺喜欢你的,你不用介意。”   “这样子啊,那我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叶千年挣扎着就要爬到叶百世身上睡觉,叶百世伸出双手抱过小家伙,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让他睡觉。   “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夏春风感叹道。   叶百世道:“毕竟是唯一的弟弟啊。”   夏春风感叹道:“像你这样的哥哥我也好想要一个。”   叶百世不知如何回答,便只能“呵呵”笑着。   第十五章   夏春风想想还是要收敛一点,与二人又闲聊几句便离开。   “百世,你是什么级别啊?早上测试时我发现你表现得很好啊。”楚晏坐在床上晃着双脚歪着头看着给叶千年喂水的叶百世。   叶百世想想自己练过的内功心法和招式通解,皱着眉道:“几个月前最后一次评定是五级,五级是什么级来着?我一直记不住那些对应的名,我算算哈……”说着便在心中默算起来。   还没等叶百世算完,楚晏一脸震惊道:“中玄呀!哇塞,百世,你也太厉害了吧,虽然我并不是很注重武力的修炼,但也是有从小坚持练到大练了将近十年时间的,现在才勉强有下玄,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百世想着万一跟他说自己才练了两年左右会不会有点不好,便道:“我也是从小练到大的,而且整天都在练,比较专注吧。”   “对了,听说上乾有座峰产美酒‘留人醉’,以后要想办法看能不能搞到。”   “据说珍贵得很,可能不是很容易。”叶百世道。   “就是呀。”   这样偶尔一搭一搭的对话让两人的相处显得不会很不自然,两人再聊了会儿就各自打坐调息修炼,为明天的考试做准备。   当今武林等级最高的是正甲上乾派若无长老与邪子教奈何教教主宁青桓,皆为中天级。其实等级到了天级之后就变得难以衡量,因为能对其进行判定的人寥寥无几。   上乾派的等级考今天举行,由掌门带领三位级长进行考核,这三位级长分别是上乾派地级、玄级、黄级学生的管理人,地级陆桑,玄级和松,黄级郭灵。虽说这三人是不同级别的管理人,但其等级并不与他所管理的级别相同,陆桑上地级,和松与郭灵皆为中地级,而掌门公孙业乃上乾派仅有的两个下天级之一。别看上乾派有这么多高等级的人,好像很平常似的,可放到整个武林上看,那还是挺稀罕的。   新生从黄级开始,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武器,通过黄级的由玄级级长继续考试,没有通过的由黄级级长判定他的等级属于黄级上、中、下的哪一等,玄级、地级以此类推。   考试场地是青花峰主殿太正殿前面的一块空地,门前台阶上站着实施考核的几个人,下个大约二十级台阶是进行考试的平台,平台下再约十级台阶即是地面。   看着场上熙熙攘攘的,还有不少陌生的面孔,而且和他们站的地方不一样,身着上乾服,应该是上乾派的师兄师姐,叶百世暗想难道是来参观的?   “我打听过”,夏春风一脸兴奋地对叶百世道:“新生考核这天也会有师兄师姐们来进行升级考试,所以那边那些应该都是要升级的师兄师姐,而且你看他们的衣服,有黄色、蓝色,哇!学生里面竟然还有紫色的,了不起!不愧是师兄师姐,这看起来就完全不一样啊,感觉好厉害啊,想到之后我会成为其中的一员简直太棒了!”   叶百世挠挠脸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觉得这又没什么,只能一脸“原来如此”地点点头,说:“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来参观的呢,原来也要考试啊。”   楚晏道:“确实也是有要来参观的,毕竟这进行考核的人可都是高等级的前辈,平常可没那么多机会见到他们出手,这可是汲取经验的好机会啊。”   而后对着夏春风问:“话说你舍友是哪位?都没见过。好歹是舍友,这样不理他好吗?”   夏春风也是不明所以道:“我舍友就是昨天和我们一起聊天的赵林赵大哥,他昨晚出去一趟后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了,好像也没在场上。”   赵林是昨天那个对邪教进行批判的青衣大汉。   三人看了看周围,确实没看到赵林,皆是奇怪,这考试都要开始了还不来?   这时高台上开始有动静了。   看时间差不多,公孙白开始点名,点到赵林缺席时也是有些疑惑,吩咐其他人去找人后继续点名。点名后公孙业上前开场,简单讲了考试的规则和流程,就算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去的总是万众瞩目,郭灵空手在场上等候。郭灵身为上乾唯一的女级长,再加上她平易近人的性格,在学生中是相当有声望的。   “章度。”   随着公孙白的一声喊,一个体形消瘦的少年上台,该少年面无表情,甚至有点阴沉。   叶百世听到周围的人在讨论那个章度,说他不合人群、孤高自傲等等,反正没什么正面的评价。叶百世暗想,如果昨天不是楚晏来找自己说话,可能今天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也和这个章度差不多吧,顿时有点庆幸。   台上章度朝郭灵点了点头,应该是准备开始了。这时小家伙扯了扯叶百世的袖子,嘴巴上发出“嘘——”的声音,这是要尿尿了。叶百世奇怪着刚刚已经尿过一次,怎么那么快?而后瞬间明白应该是早上豆腐脑吃太多了,看他那吃的表情简直就是人间绝世美味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多给他喂一些。   叶百世对楚晏和夏春风示意了一下,便带着小家伙走到旁边的一片树林里,待小家伙舒爽了一阵后便要回去。   这时忽然草丛里发出一阵哀嚎,听声音像是老中年的样子,叶百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外走,那人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便嚎得更大声,叶百世这才像是刚听到一样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走近后看到一个黑长胡须、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那人捂着肚子脸皱成一团,看着非常痛苦。   叶百世左手抱着叶千年,蹲下身去与那人对视,右手搭上那人的肩,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那人忽然抬头紧紧盯着叶百世并且牢牢抓住他的右手,道:“我没救了!今日就是我的大限,可惜我毕生所学就要这样白白浪费,所以少年,我要把我的功力传授给你!快跪下拜师谢恩!”   叶百世一脸愣住了的表情:“???”   忽然那人一改之前要死不活的模样,一下子跳了起来铿锵有力地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有一种瞬间高兴到不知所措的感觉?少年人,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还是脚踏实地一点点慢慢修炼吧。”   “……”   叶百世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抱着叶千年往会场走。   那人还想说什么就被远处跑来的一个人打断:“师伯!您回来啦。”   来者是一个少女,清纯可人,正是公孙业的女儿公孙琅。   “我去,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男人一脸不可置信,“难道上乾派终于开始研究算卦了?”   叶百世暗想这里离考试场地也不远,照刚才他那大嗓门,再加上在场的都是有些修为的人,听不到才怪了。   朝公孙琅点了点头,叶百世便离开了。   公孙琅看着叶百世怀中的叶千年,又看着叶百世离去的背影,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我说你真不愧是你爹的女儿,连皱眉的弧度都那么像!”男人说着便抬手用力戳公孙琅的眉间,“在皱下去就跟你爹那张死人脸一样了。”   公孙琅被戳得发疼,赶紧拍开,不满道:“我在想正事呢!”   男人听着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能有什么正事,难不成是看上了刚刚那个小少年?说来那少年也是长得好,与你相配正合适呢,唉!年轻真是好啊!”   “安成师伯你胡说什么呢!”小姑娘正是心思敏感的年纪,对于男女之事总是比较羞涩,自然有点恼羞成怒,“再乱说以后不给你带酒了!”   男人赶紧投降!   他是公孙业的师兄,安成,下天级,自从公孙业顺利执掌上乾派后就云游四方去了,偶尔回来顺点酒喝。   公孙琅见他那样也不想继续计较,道:“爹让我请师伯到涟笔室稍候,有事相商。”   涟笔室是公孙业的书房,未经允许不许靠近,所以对于想要密谋些什么事是再合适不过。   “好!”男人这时当然是公孙琅说什么就是什么,应得那叫一个快!   等叶百世回到考试场地,台上正是夏春风,只见他的剑掉在角落,而他本人正被郭灵一个过肩摔,但他反应很快地利用双脚向下甩的力量迅速用双脚去扫郭灵的脚,双手紧抓着郭灵原本抓着他的手,不让她有躲过的机会。   然而郭灵笑了一下,直接抓着夏春风的双臂往另一个方向甩,可怜的夏春风就这样被甩开了好远,看着他撞在护栏上那“嘭!”的一声,叶百世都觉得疼。   这一场结束,郭灵评价:“空有一身蛮力,招数乱七八糟,招与招之间的连接性太差,不能发挥应有的效果,但肢体反应还是挺快,对于见招拆招思路清晰,要是好好训练是能有很快的提升的,中黄。”   中黄?这和夏春风的预想可不一样,他有点不服,刚想说什么就被郭灵堵了回去,郭灵道:“别不服,你的根基不错,就是缺乏正确的训练,让你从中黄开始学习是因为中黄的训练适合你现在的状态,有本事的话,你一个月后就可以升为上黄。”   夏春风这下也没说什么了,恭恭敬敬地拱手应了声:“是!”   叶百世看着周围有不少龇牙咧嘴或是抚胸或是抚腰的,便问楚晏:“上去的下场都这样吗?”   楚晏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但也差不多,从之前这些人看下来,最惨的就是夏春风了,我都觉得我的背在隐隐作痛呢。”   “楚晏!”台上公孙白喊了名字,楚晏便要上台去,刚好遇到夏春风挺着腰回来,两人错身的时候,楚晏仔细听了夏春风的步履声,发现夏春风虽然步伐沉重,但仍可以感受出那种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沉稳,于是对夏春风更加怀疑了。也不能明确说怀疑什么,但就是感觉他不像个好人。   第十六章   看夏春风满脸痛苦的样子,叶百世关心了一句:“还行吧?”   夏春风道:“必须还行啊,我寒窗苦读十几年都没能累垮,这点小伤能有什么影响,就是这几晚睡觉可能会不安稳了。”   “那就好。”叶百世说着就把注意力往台上转移,此时楚晏已经上台站定,看那神态好像还挺胸有成竹。   这时夏春风凑过来小声道:“叶兄,你知道楚晏是什么人吗?”   叶百世有点奇怪地看着夏春风。其实他不止不知道楚晏是谁,在场的所有人,应该说,现在除了手中的叶千年,这个世上的任何人他都不知道。   “怎么了吗?”   台上楚晏已经开始进攻,那洒脱飘逸的剑法加上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让台下不少小姑娘失声尖叫。   叶百世有点被吓到,愣了下后继续听夏春风说话。   夏春风一副怕被人听到的样子,凑近叶百世,两只眼睛还四下扫视,叶百世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被夏春风一手揽过脖子。   “他是正乙西丹派掌门的私生子。”说完后放开叶百世还一脸严肃的样子。   叶百世不明所以,“所以?”   夏春风刚想再说些什么周围又是整齐的“哇——”   两人一起往台上看去,只见楚晏的剑已被郭灵踢飞。郭灵继续进攻,一掌便要往楚晏的胸口袭去,楚晏赶紧翻滚避开顺道捡起地上的剑,还未抬头就反手将剑往前划去,正好阻挡了郭灵的靠近,可以说,如果刚才他没有在拿到剑的瞬间使剑,纵使仅有一丝的停顿,他现在早已被郭灵踢飞。   楚晏抬起头后继续往郭灵刺去,只见郭灵一个转身便很轻易地夺过楚晏的剑,而后从楚晏背后将剑抵上他的脖颈。   郭灵收剑,评论道:“招式不错,挺流畅的,看得出有认真练招式通解,但在内功心法这方面尚缺,使得招式力度不够,真正让我看出具有杀伤力的,也就刚刚将我逼退的那一剑,如果能练好内功心法,那肯定会有极快的进步,黄级过。”   “哇——”台下又是齐刷刷的感叹。   叶百世问:“很少有过黄级的吗?”   夏春风道:“那怎么能说‘少’啊!刚刚上了将近十个,也就最开始的那个章度和楚晏过了黄级。说到那个章度啊,真是看不出,看着挺阴沉不合群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厉害,但虽说过了黄级,也只是下玄。”   看来玄级新生很珍稀呀。   虽说楚晏通过了黄级,然而玄级级长和松一上场就将攻过来的楚晏一掌打飞,而后道一声“下玄”后就直接坐回他的椅子上,看起来似乎很不好相处。   就这样了?叶百世有点愣。   那楚晏的下场更惨了,瞬间喷血晕过去,公孙白赶紧叫人抬走进行医治。   夏春风又继续提供他的情报:“据说这和松级长是个非常严肃的人,而且脾气非常不好,相传之前有学生练功一直没长进,就被他狠揍了一顿!下一个就是你了,要小心!”   叶百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道:“等下可以请你帮忙抱一下小家伙吗?”   “当然可以!难得有小孩子这么喜欢我。”   “叶百世!”公孙白继续喊名字。   叶百世将怀里的叶千年交给夏春风,叶千年倒也没哭没闹,夏春风握拳道:“加油啊叶兄!”   叶百世笑笑,道了声谢后就上台。   夏春风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在动,低头一看,小家伙揉着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叶百世。   看来是舍不得了,也许是舍不得分离,也许是舍不得叶百世被打。   夏春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好啊!”   叶百世上台站定,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感觉有点奇妙。视线在人群中寻找着,看到小家伙举着双拳好像要表示鼓励的样子,叶百世也朝他笑了笑表示放心。   公孙白见叶百世上台后就不打算有其他动作了,便问:“同学,你选什么武器?”   叶百世奇怪地看着他,问:“一定要武器吗?”他本来以为毕竟老师都没有武器,那应该规定是可以不带武器考试的,既然要的话那就选一个吧,自己也不是那么在意。   公孙白刚想说“不是”就看到叶百世将一旁的长棍隔空取了过来。   “哇——”场下的人一阵惊呼,毕竟隔空取物这种事情是需要非常高阶的念力和坚实的内功的,看来这场考试应该会非常精彩。   等郭灵准备好后,公孙白便宣布开始。   叶百世先尝试着用左右手握棍,感觉差不多可以支配整根棍后,右手单手握住长棍的末端,神色状似随意一甩棍往对面郭灵的左腰袭去,但那速度之快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郭灵只能用左手生生接住这一击。   郭灵一惊,她刚刚有一瞬间以为叶百世甩过来的剑不是棍。   郭灵本想用左手抓住长棍,但那长棍一碰到郭灵的手马上离开,而郭灵本人却被震退了几步。原来叶百世在甩棍的同时转身,在棍接触到郭灵的手后以腰为支点将长棍推离她的手,时间卡得滴水不漏。   郭灵原以为这么快的速度力道应该不会太大,毕竟还只是个年轻的新生,没想到棍子没抓住,人倒是被弹开了。   好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只看到叶百世右手一甩棍,转了个身换了左手拿棍,郭灵就被击退了,顿时又是“哇——”的一声长呼。   郭灵笑盈盈的,道:“了不起,看来是小瞧你了,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意识和修为,期待你以后的成长啦!”   这是已经过了黄级的意思吗?叶百世疑惑地看向公孙白。   郭灵看出他的疑惑,便笑道:“你这样都不过黄级是想让黄级的学生有多大压力啊!”   看来是过了,叶百世弯腰点头道:“多谢前辈指教。”   郭灵回位子上坐着,和松站了起来。   叶百世警惕着,听夏春风说都是中地级,应该不简单。   和松依旧与对章度和楚晏的做法一样,直接一掌劈过来,叶百世以为这掌里面肯定暗藏着巨大的内力,故而没有与他正面交锋,直接避开。但他忘了这只是玄级的考试,而不是要他与作为中地级的和松对战,所以当避开和松的掌以后,叶百世非常疑惑,他觉得以这掌的速度与力道,要避开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难的地方,难道这就是中地级?   疑惑归疑惑,叶百世开始进攻,他快步向前起跳至和松的上方,将木棍往和松的头部偏后击去。   那速度之快让场下的人不禁“呀!”的一声为和松担忧起来。   和松往右侧移动,那木棍眼看就要落空却又忽然转向,往和松横扫过去,和松马上下腰一个翻身避过。   叶百世双脚一沾地马上用长棍支撑,双脚往正站起身的和松胸口踹去,和松再次下腰躲避,叶百世直接跃到和松的另一边,待双脚沾地后瞬间将长棍往和松的双脚扫去。和松还未站定,有点头重脚轻,见此只能腾空翻身,让双脚离开地面。   叶百世在扫空的同时往还在半空中的和松一棍打下,和松虽然受了一击,但同时抓住了长棍,一个挺身就要抢过长棍,但在要扯过长棍的瞬间长棍从中间断开,另一半还牢牢地握在叶百世手里。   木屑还在空中飞舞,两人都停了手。   ! ! !   现场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沸腾了!   这可是玄级的考试!怎么这局面看着都是叶百世单方面压制着和松,太可怕!而且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场考试的高速度,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时间!   和松皱了皱眉,以他的内力,虽说没有全出,但也有七八分,竟然夺不过眼前人的棍子?而木棍竟然直接生生被扯断,可知眼前的少年也是用了极大的内力。这少年的表现应该说是很好,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丢开棍子,和松道:“继续。”   于是叶百世丢开棍子准备应战。   这次和松率先出手,一个瞬间来到叶百世的身前,要去抓叶百世的肩,叶百世躲避不及,被抓住了左手腕,要转身用右掌劈向和松,可事出突然,内力还没聚齐,力道不足,并没有造成明显的效果。   和松抓住手后搭上叶百世的肩,要将他整个人往下压,叶百世却一蹬脚要往和松的身上翻过去,但和松双手沉稳,力道盈满,且占据顺势地位,叶百世终是来不及,身体刚贴上和松的身就被和松直接压倒在地。   “哇——”现场又是呼声一片,可以说,他们看得非常爽!感觉就不像是考试,而是两个高手间的对决!   和松放开叶百世,站起身,道了句“上玄”就回了他的座位。   叶百世也站起身,活动了下刚刚被和松抓到的肩膀,心想应该黑了一块,不知道这上乾派会不会提供免费的药物?要是没有就要麻烦几天了。   “哇——上玄呀!”场下的人又讨论开了,毕竟这可才是新生啊!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有在哪个门派学习过?于是大家开始讨论起叶百世的身份,在叶百世下场时还主动让了一条道出来,搞的叶百世很不好意思。   回到夏春风和叶千年那里,只见夏春风满眼的崇拜之意,感觉都要流口水了!   而小家伙则是皱着眉看着自己刚刚受伤的肩膀,眼睛红红的。   叶百世笑着用右手单手接过叶千年,叶千年马上趴在他肩上乖乖不动。   第十七章   看周围的人一直盯着自己,叶百世实在受不了,便对夏春风道:“我要先走了,你想留下来继续看还是一起回去?”   夏春风连忙点头道:“一起一起!我现在巴不得贴你身上去!”   叶百世笑笑,便赶紧快步离开。   于是,一路上,夏春风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敬仰之情,“叶兄,我还没见过玄级的人呢,还是上玄!今天有幸一见感觉太不真实了!”   叶百世有点不能理解,道:“今天来的级长掌门那可都是地级以上的。”   “那不一样!”夏春风立刻反驳,“那些人也见不了几次,哪像你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活生生的样子!要我说啊,以你今天的表现,感觉完全可以到地级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只给你评了上玄!”夏春风有点不服了。   “呵!”叶百世一笑,道:“你不也只是中黄?总有他的原因,应该是我本身的学艺不精,还够不到地级的坎。放心,总会进步的。”   夏春风不知道现在是要先崇拜叶百世的实力,还是崇拜他的自信,还是崇拜他的云淡风轻,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叶兄,罩我!”   啥?叶百世有点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夏春风闪着大眼睛道:“以后我就跟你混了!求你别不要我!”   叶百世有点理解了,道:“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上课吧?”   “诶!是啊,唉!”夏春风欲哭无泪,只能认清现实。   等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门前一个黄边的上乾弟子手托着一盘药,看着应该是专门等他们的。   那人见叶百世回来,便上前来,看到趴在叶百世肩上睡觉的叶千年,愣了一下,而后迅速恢复神色道:“叶师弟,和级长让我给你送药来了,这可是上好的活络膏,和级长还没给我们用过呢。”   叶百世接过盘子,道了声“谢谢”。   然后陷入了一个沉默的局面。   夏春风见叶百世这么不会搞关系,便赶紧招呼起来。   “这位师兄贵姓啊?和级长让您亲自送药,一定很看重您吧!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那人笑道:“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相互关照那是肯定的,我姓许,叫许常,哈哈!要说看重,应该是叶师弟更受看重才是吧,而且我也才下玄,以后还要师弟多多指教呢。”   叶百世道:“一定。”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夏春风都要哭了!   许常也不继续逗留,便道:“那我就先走了,后天见,叶师弟。”   今天是能力考试,明天则是老师们对学生的背景进行调查,后天新生开始正式上课。   待许常走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夏春风跟着叶百世进房倒水喝,楚晏还没回来,叶百世先把叶千年放到床上,小家伙已经睡了好一会了,可能是有点累,睡得特别稳。   叶百世扭了扭受伤的那只手,也过去找水喝。   “我不喜欢刚刚那个人!”夏春风怨着道。   “嗯?”   “他刚刚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我!”夏春风非常激愤,“我跟他说话他也只盯着你看,说话间连提都没提过我!虽说我不是玄级吧,但也不能这样瞧不起人吧!我想起来了,那个一直没长进被和松踢的就是他!哼!等我比他厉害了看我不虐死他!”   “是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加油!”叶百世拍了一下夏春风的肩,拿上药坐床上去准备上药。   夏春风一见叶百世的动作,瞬间什么怨气都没了,赶紧把药抢过来,还抓得紧紧的,满脸乞求道:“就给我一个为你做事的机会吧!”   叶百世愣愣地看着夏春风,但也任由他的动作被按到椅子上坐着,他想到一个既可以当名词又可以当形容词的词:狗腿!杂谈上看过很多这样的人,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碰上了,有点新奇!   “叶兄,我跟你说,我可是学过专门的推拿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保证你的肩膀三天后,不,后天!不,这药可是上好的呢,明天!明天定能完好如初!”夏春风信誓旦旦,倒出药膏在自己手上抓来抓去,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可叶百世不懂,他只知道以前自己练功过度的时候,叶流芳会很轻柔地在自己的肌肉上按来按去,很是舒服。至于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讲究他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深究,便解了上衣随他去了。   “咦?叶兄,你背后好多伤痕啊?是练功时伤到的吗?这也太拼命了点儿吧!”夏春风惊呼。   “什么?”叶百世有点不明所以。   “诶不是不是!这不像疤啊!”夏春风用没沾到药的手背抚了抚上面的纹路,“难道这是胎记?怎么会有这么大面积的胎记,而且像用鞭子抽过一样!”   叶百世还从未见到过自己的背,也没听叶流芳说起过,所以并没有什么概念。若真是胎记,从小就看遍自己全身的流芳为什么不和自己讲。   这么说起来,流芳在为自己擦背的时候好像总会固定沿着某些地方擦,看来就是背上的这些东西了,应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会伤及身体,所以流芳才没对自己讲。叶百世这么想着。   便对夏春风道:“反正也没什么影响,不用在意。”   “嗯嗯。”夏春风点点头,道:“就是看着觉得有点心疼。”   叶百世不禁笑出声来,道:“傻不傻!心疼个什么东西啊,赶紧的,小家伙该睡醒了。”   “哦哦!”夏春风这才开始上药。   “对了,你的伤呢?”   “……看来被那个家伙气得我气血通畅,一下子都不疼了!”   再说上乾的考试这边,叶百世后,倒也没再出现过一个玄级的新生了,而叶百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上层讨论的重点。   “快,速度极快,这个学生的时间把握得滴水不漏,就好像一切尽是他的计划。”郭灵发表自己的看法,“而且内力非常沉稳,难得的是,他的念力好像也修的极好,要知道,念力这种东西,没人能说清楚它是什么东西,能修到他这样轻松隔空取物的人,应该没几个吧,反正我不行。”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和松道,“这时间太刚好了,有很多时候,我觉得他不可能做出那个动作,可他就做到了,这是很不合常理的事情,我都找不到可以反击的机会,当时没仔细看,你们有看清楚了吗?”   地级级长陆桑道:“看倒是可以看得很清楚,可说起来也是有点不可思议,他即使在短暂的落地滞空时间里,也可以瞬间改变姿势与速度,就像是整个身体都在不要命地叫嚣着想挣脱出去的那种爆发,你能明白我讲的吗?”   和松有点愣。   郭灵道:“他在挑战身体的极限,或者说他根本没把身体当自己的看,当他想要有什么姿态的时候,他就会支使他的身体不顾一切做到,不过看着还是可以感觉到他有点吃力,我都忍不住替他心疼他的身体了。”   “太胡来了。”和松气道,“那身体也许根本承受不住他这样的动作,再这么继续下去,要是有一天身体真的承受不住了,那还不直接废了!”   一直思考的公孙业道:“也许他真能这么练下去也说不定,毕竟只要有足够的内力与练习,能做到也不是不行,但……”公孙业皱眉,“我记得我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在现在这个等级的时候,可这学生的内力明显不足以支撑起他这样的动作,所以我们看起来会觉得有点吃力,而不是如鱼得水。”   和松继续道:“而且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学生最后向我袭来的那掌完全没了之前要和我拼命的感觉,力道也没了。”   陆桑道:“他应该是还没反应过来吧,毕竟你那步可是用到了中地级的功力。”   这下和松奇怪了:“咦?我怎么没注意到?”   郭灵笑道:“肯定是进行得太投入,不知不觉连老底都露出来了。”   公孙业道:“还是先让他循序渐进吧,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   ————   楚晏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房间了,摸了摸胸口,还有微微闷疼,缓缓坐起来,就看到叶百世端着水走过来。   接过水喝一口缓了缓,道:“百世,我这都晕了多久了?”   “一天,觉得怎样?能起来吗?”   “没问题。”说着就下床伸了伸懒腰,“唉!简直一点防备都没有,一掌直接袭来实在令人发指!话说百世你昨天如何?”   “上玄,还好。”   “……”楚晏默默扶额,“好吧,当初不该在你这个天才中的天才面前夸白师兄天才的。”   “今天无事,春风打算去逛青花山,你去不去?”叶百世问。   “去!”   “那我也去。”   刚说到夏春风,他就出现了,看楚晏醒着就揪他过去大说特说叶百世昨天在考试场上的精彩表现。   叶百世拿着茶杯给小家伙喂水,一边听夏春风说的话。   他说的那还是自己吗?是神了好吗?   叶百世忍不住道:“你别听他胡说,没那么夸张。”   楚晏也与夏春风一样面露崇敬之意!道:“虽说夸张了点,但毕竟你是上了上玄了,这也太了不起了!你以前师出何门?”   叶百世想了想,道:“山里的高人。”   “这样啊,真好,那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楚晏道。   “那是!他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听到别人在说叶流芳的好话,叶百世很是受用,不禁对楚晏的好感也上升了不少。   第一次见叶百世露出这种幸福得有点傻兮兮的笑,楚晏不禁有点好奇那位高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兄,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放假吗?”夏春风道。   叶百世道:“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们熟悉一下环境?”   “当然不是。”夏春风道:“今天是我们进入上乾的最后一门考试。”   “考试?”   “是啊,是对于身份背景的确认,今天那些老师都去找我们的资料去了,只要身份明确,不是什么恶贯满盈之人,通常都是会过的,放心啦,只是担心会被邪教搞个奸细进来,那可就不好了。”夏春风说得不以为然。   但是叶百世真真切切地烦恼了,身份明确?自己一直在山上,与外界的联系仅有流芳一人,何来的身份?难不成真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退学?   “叶兄,还没问过你,你是哪里人啊?”夏春风问。   叶百世一愣,不知如何作答,好在此时小家伙“嗯嗯”了几声,叶百世道了声“稍候”便赶紧带小家伙拉粑粑去。   夏春风看着叶百世走出门,默默思索着什么。   之后的这个问题自然被不了了之了。   第十八章   上乾派坐落于青花山,其主峰为青花峰。有太正殿,是上乾派的中枢机构,主要用于掌门与各位长老、老师等人员处理派间交流,研究武功的进一步发展。有总管所,进行经济来源与资源采集等门内事务的处理。有梅、兰、竹、松四院,为门中弟子的宿舍。有上院,是掌门在青花峰的住所。有东、西两个会场,各被三间内室包围,为黄、玄两级学生进行学习的地方。有游园,是供学生休闲放松的一片花草丛林。另在太正殿前有一大片空地,作为门内交流的场地,是各项考试进行的地方。   其有侧峰迢缈峰、朱第峰、五回峰、止风峰。迢缈峰为掌门及其他长老、老师的住所,也是上乾藏书阁的所在地。朱第峰为地级学生的学习场所,同时也是其他等级学生例行苦修的地方。五回峰乃上乾门人闭关修行之地。止风峰至今还未有明确用途,但大多用来进行学生的野外训练,偶尔用来休息,因为这里景色很是不错。   青花山下有一条大河名为舀月,横穿青花峰与朱第峰,故青花峰与朱第峰仅有一条木板索桥连接,桥名捞星。   “算了算了,叶兄,那边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我站在这里往下看都觉着慎得慌,一站上去,肯定脚软,算了算了。”夏春风拖住要往前走的叶百世,一副“打死我也不过去”的样子。   楚晏倒是很想试看看。   叶百世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对面,层峦叠嶂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便对夏春风道:“要不你在这等一下,我和楚晏过去?”   夏春风马上后退了好几步,连道“好”,忽然吹来一阵风,三人眯起了眼睛。   “这样就怕了?以后你们可多的是走这条桥的机会。”   睁开眼,只见地级级长陆桑站在面前,笑盈盈的。楚晏和夏春风赶紧问好,然而叶百世根本不记得这人是谁,只能慢半拍地跟在夏春风后面问好。   “哟,这不是那个上玄新生嘛。”刚刚没细看,陆桑这才认出叶百世来。   叶百世面上笑笑,不明所以,暗想这种情况是要自己说话吗?可是要说什么?没头没尾的要怎么接话?见陆桑一直盯着好像等着自己说话的样子,只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好:“陆级长好。”   “小伙子挺有出息,继续努力吧,等升到地级我请你喝酒,朱第峰可是个藏酒的好地方。”   “好的,谢谢。”   说完陆桑便在三人眼前跃上索桥的桥沿,轻轻松松跃了几步,每一步都是鞋尖轻点绳索,转眼间就到了对面,这看得夏春风又是惊叹不已。   而后三人去了东场,这是黄级学生练武的地方,因为今天新生没事做,再加上新生里黄级占大多数,故大多都来东场围观黄级的学习。   会场上现在有一群黑衣蓝边的学生两人一组进行对战练习,看不出是上、中、下里的哪一级。   每当这种时候,夏春风与楚晏总会来分享他们的情报,于是叶百世等了会儿就听到夏春风说:“这是中黄,看到没有,其他两间内室门都关着呢,唯一开着的那间,门牌上写着中黄呢,里面又没人,所以照逻辑推断,这应该就是中黄了。”   “哦哦。”   “出手速度要快,回手的速度要更快!脸上先被抹到灰的,抄《转气心法》二十遍!半个时辰后,脸上没被抹到灰的,下午的课就不用来了,想干嘛干嘛去!我都不管了!”   场上一个又高又壮的男老师站在前方,将这话喊得气势恢宏,连小家伙都震了一震。   叶百世表示不解:“他这样喊不会影响到另外两间教室的学习吗?”   夏春风道:“当然不会,教室的墙和门都是用了绝音水的。”   “绝音水?那是什么东西?”叶百世表示从没听过这种东西。   夏春风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叶百世,道:“绝音水,就是会隔绝声音的水啊,叶兄,你不知道?”   叶百世摇摇头。   “这么普通的东西啊你竟然不知道!一大桶才一两!”   叶百世只觉得神奇,他以前的常识全部来自叶流芳所言与他所带来的杂谈,能被忽略掉也是有可能。叶百世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说话。   看着场上每人手上都一抹灰,在对面人的身上抹着,叶百世倒是理解了为什么上乾派的门服是黑色的了,因为好洗,脏了也看不出来。   后来他们又去了西场,这里围观的人就相对较少了。   楚晏道:“他们在学移山九式?竟然是蒙着眼睛练!我以前都没想到,移山九式主要是内力在作用,想要凝聚内力,就要有专注的注意力,眼睛看不到确实能更好的感受内力的流动,可这样一来,若是有敌人在,企不是很难判断敌人的方位吗?”   叶百世看着楚晏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莫名有种想将自己对武学的见解为之倾诉的冲动。他是个想法比较多的人,以前在山上,有了什么发现没人能分享,只能自己琢磨,现在看到楚晏,就觉得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分外亲切。   叶百世道:“移山九式的首创并非出于作战,而是为了用于一些搬运类工作,所以内力的稳定输出更为重要。当然,用于作战也是可以,这就需要你的其他感官来进行补充感受了,像听觉、嗅觉,皮肤对空气流动的反应,甚至根据对手出招而作出他的行动预测等等,都是可以作为用来进行判断的根据。”   楚晏皱眉,道:“好像有点困难。”   叶百世继续说:“其实我有在想,能不能用意识凝练成另一只眼睛,来帮我们感受外界,就好像我们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外界的样子。因为意识可以无限延伸,所以若是可以做到,我们对外界的直观就能突破眼睛的局限。”   楚晏问:“这有可能做到吗?”   叶百世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有这种感觉,好像这种东西就应该存在的样子。”   “……”好吧,楚晏也不是很能理解。   “真不愧是叶兄,说的话都这么高深!”夏春风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咦?你们听不懂吗?那我再说得详细些。”   “不用了不用了。”叶百世还想着该怎么描述他们才能听懂,夏春风就赶紧打断了他,“叶兄,这都中午了,咱还是先去吃饭吧,晚了饭菜就都没了,你不饿,也要想着年糕啊,对吧,小年糕?”   叶千年很是给面子地笑了笑。   楚晏很是纳闷为什么这小家伙就那么喜欢夏春风,而对自己却是理都不理,真是郁闷!   楚晏还是对叶百世的想法很感兴趣的,于是叶百世边走边讲自己的设想,讲着讲着连初步的内力流都要搞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内力流是内力在体内的运行路线,包括速度、力度、方向等要素,不同性质、阶级的功法,其内力流皆有不同。   楚晏也是觉得受益匪浅,两人便越谈越起劲,刚讲到轻功四阶的内力流时,饭堂就到了。   真是有种不爽的感觉啊!两人同时这么想着。   夏春风则是松了一口气。   而叶千年,他早就睡着了,可能是被念得发困吧。   一进饭堂,就看见长桌上的人聊得气氛诡异,待几人盛完饭坐下,这才听清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原来,今天早上,有人在舀月河岸发现一具尸体,这人正是上乾派今年的新生之一,夏春风的舍友,赵林。   “诶?怎么这样?那么好的一个人。”夏春风凑过去问。   “可不是嘛!那天我们大家聊得多开心。”旁边的人一阵附和。   “真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大晚上的去捞星桥那边干嘛,这不,马上出事了,没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要我说啊,咱还没熟悉环境,晚上的时候少出去为妙,特别是那种危险的地方。”   因为有同行的人作证,所以赵林一事就被当成失足落水处理了,总管所学生管理处的管事还特意召集了新生讲了一下午的注意事项,安全事宜,等散会的时候已是傍晚。   “真是的,我还想多去其他地方看看呢。”夏春风满是遗憾地说着。   叶百世道:“以后每天在这里,总有机会的。”   结果当晚,因为叶百世背景确认不过关而被告知不能在上乾求学。   正郁闷中的他在中心会场遇到正独自练习的楚晏。看他在月色中认真挥剑的样子,叶百世有点感慨,果然认真的人最好看,话本里说的不是骗人的!   只见楚晏执剑一把,动作行云流水,忽然一转身,右手背过身后将剑抛出,本应左手将剑接住,却失了手,那剑直接朝叶百世射去。   “小心!”楚晏一见叶百世在就急了。   却见叶百世左手抱着孩子,右手轻轻一扬就将剑稳稳地夹在指缝。   “没事吧?”楚晏赶紧跑过来。   叶百世手指微动,剑往上抛,待它下落时,接住剑柄递给刚跑过来的楚晏。   “没事,这么晚了,还不睡?”   楚晏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今天与你的讨论让我热血沸腾,实在平静不下,就忍不住过来练练,只是……”他摸摸鼻子,“你也看到了,还是没什么成果。”   叶百世想到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见面,叹了口气,道:“你今后要注重内功的修习,多打坐多思考,多走内力流,总会有进步的。”   “思考?”   “思考你的内力从何而来,去往何方。”   楚晏沉默着思考,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叶百世招呼了下就走。   “百世!”突然楚晏叫住叶百世。   叶百世回头。   “谢谢!”楚晏朝他深深地拘了个躬。   “?”叶百世不明所以,但好歹听到他的道谢了,便回了句“不客气”。   第十九章   再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叶百世作为安成的内门弟子继续在上乾派学习,与其他学生不同,他被安排在止风峰单独修习。安成是上乾掌门公孙业的师兄,武力下天,是武林中为数不多的天级之一。但因此人实在没当老师的经验,便将一堆不知从哪搜集过来的书丢给叶百世后便放任自由。   叶百世看了看这些书,《内力保持》、《内力生成》、《内力加成》、《强化内力》、《内力逆转》、《无上内力》……最后拿了本看起来好像最简单的《内力保持》开始看。   内力保持最重要的,也是习武之人最基本的,就是丹田的利用。它就像一个容器,存储着一个人所有的内力。   叶百世想,其实丹田是内力的唯一容器这种说法有点值得思考,要是整个身体都能用来存储内力那不是会有更大的空间?而且运行内力时,内力得从丹田里开始向外输送运转,会浪费一定的时间,像上次与和松的对战一样,若是事发突然,反应稍慢一点内力就生成不了多少。那,要怎么让整个身体都用来保持内力呢?   叶百世发现,人的经脉输送着血液,只要人活着,它就永不停息。那如果内力是否也能像血液一样一直运动着?   叶百世打坐闭眼,缓慢地运行了会儿内力,而后睁开眼,保持着与刚才一致的速度,身体不动。他发现,睁眼不动若是想好运行好内力有点困难,身体总有要动起来的冲动。如果能让身体慢慢习惯这样的内力流,再慢慢加快速度,改变方向,做到对内力流的完全掌握,让他永远流动,不知可不可行?   于是,叶百世开始修行此项。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期间安成没亲自教他任何东西,但倒是挺常见到他的,因为每次公孙琅来送饭,他都会跟着。叶百世很怀疑,这饭的魅力就这么大?   经过一个月的修习,叶百世很是惊喜地发现,内力在体内的流动越发得顺畅,他甚至连睡觉时都可以感觉到内力在随着血液流动。不过,可能是因为内力被分散,所以觉得自己的内力不如以前了。于是,他拿起了第二本书:《内力生成》。   内力的形成源于气息的转化,这气息又有分本体的气息与外界的气息,即“内息”与“外息”。“内息”靠呼吸吐纳生成,在形成内力的同时也是调节内力的动力。“外息”来自本体对外界的一切感受,例如寒、热等,还有来自自然界的一切力量,例如光、风等,其中每一类的外界气息又都有各自的细分。   叶百世对这事儿还挺在行的,以前在山上还没开始练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躺在露天的大石头上看星星看月亮,偶尔吸取着来自月光的清凉气息,让它们在体内流转非常舒服,久而久之,这内力在不知不觉中就积累了许多。   自叶百世开始潜心修炼后,与外界联系的次数不多,除了偶尔楚晏和夏春风会过来讨教,就是有时上乾学生进行野外修习时会碰到。   对于刚刚涉世的叶百世来说,热情、开朗、美丽的楚晏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再加上楚晏是他下山后走得最近的人,难免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与依赖感。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感情越发浓厚。他喜欢看着他,看他蹙眉,看他笑弯的眉眼,看他专注认真思考的样子,就算没见着人,一想到他也会暗暗开心。用公孙琅的话讲,他就像是着迷了一样,可他确实控制不住。   本来,他也没想着能与楚晏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就觉得反正现在的状态也很好,便没有其他的想法。后来,一个情感战胜理智的不小心,阴差阳错地让他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也许当时的楚晏也是失了智,两人便这么在一起了。   那天,已是两人相识两年后,楚晏照常来叶百世这里偷闲,躺在叶百世为他造的吊床上晒太阳。说起这个吊床,公孙琅又得摇摇头表示陷入爱河的人果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制造在一起的机会,就因为楚晏说了一句“在这边都没有什么休息的地方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看的风景,要是在这里弄张桌子凳子泡茶,我绝对赖着不走了”,叶欢就将这片小空地打造成了个小花园,里面的花花草草全都按着偷偷从楚晏口中套出来的他喜欢的种类进行布置。公孙琅表示自己绝对一丁点都没有觉得羡慕!   没有!   叶欢将洗好的枣子端过来时看到正睡的香的楚晏,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叶百世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将枣子放在一边的石桌上,叶百世蹲下来仔细瞧着楚晏。眉头都是舒缓的,嘴角还微微向上翘着,看来很是舒服的样子。那闭着的眼睛画出一条寻常的弧度,但叶百世就是觉得美好得要命。微长的睫毛乖顺的敛着,好像也睡着了般。精致的鼻子正均匀地轻轻呼吸着,显示出主人的生命力。薄嫩的微红唇瓣微张,让叶百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微微露出来的洁白牙齿与处于黑暗中的口舌更深处。   叶百世的手与心同时一颤,逼着自己将目光从那暗处移开。起身晃悠了几圈,深呼吸了几口气,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又再次轻轻蹲在楚晏前面。   目光从那饱满光洁的额头再次控制不住地往鼻子与嘴唇看去,最终终是抑制不住地将自己的脸往上凑过去。   没关系,楚晏还在睡着,我轻轻的,就一次。   将鼻子凑近楚晏的鼻子,感受着两人的呼吸交融,是那样的美好。而后轻轻将自己的唇贴上楚晏的,其实他很想伸出舌头感受对方的更深处,可他实在没那个胆,轻轻贴了会儿唇后轻轻地移开。   那美好的感觉让叶百世差点笑出声来,开心地晃起头,忽然,他发现,楚晏的睫毛轻颤了下。   叶百世不动了。   他醒着,他知道了,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就是证明。   叶百世也不觉得尴尬,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幸福里,轻声道:“我喜欢你。”   楚晏不再装睡,慢慢睁开眼,将手搭在眼前遮挡刺眼的阳光,也遮挡叶百世企图从中看出什么的目光。   “我就知道我的魅力无人能挡。”   说着这话,其实他也明白说到魅力,叶百世的魅力才真是要人命,帅气、武力上地、淡然,最重要的是对自己好得要命,要知道,他不止一次地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羡慕自己的话,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可能不心动。   “你喜欢我吗?”叶百世将挡着楚晏眼睛的手拿开。   楚晏不好意思地四处乱瞟,叶百世双手摆正他的脸使他对着自己。   看着叶百世眼里的认真、期待,感受着胸中那颗乱跳的心,楚晏闭上眼睛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结巴了,“喜……喜喜……喜……”   不等楚晏说完,叶百世将他一把紧紧抱住,道:“真好。”语气中满是放松、幸福。   楚晏也开心地回抱住他。   二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两人在一起后也没腻歪,照常该干啥干啥,除了偶尔偷亲一下倒还真看不出两人的关系。   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赶紧提高武力。叶百世有问过楚晏他这么着急练武的原因,楚晏也没藏着掖着不说,直接跟他说了自己的身份——正乙西丹派掌门的私生子。虽说是私生子,但他在西丹派也是有受到照顾的,只是不能见外人而已,所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私生子的存在。   年纪尚幼,楚晏对练武也不是那么上心,整天就想着跑哪去玩,又因为自己生得好看,在一些同龄人中颇受欢迎,被人撺掇一下便更加不想学习,要不是大哥楚彰逼着,他连每日两小时的功课都不想做。楚彰一直看不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一天晚上楚晏正要出门时将他叫到跟前狠批了一顿。   “你这样子根本不配当西丹楚家的人!”   楚晏当时也是少年心性,热血一上心就反驳了句“有谁知道我是楚家的人?!你当楚家人很了不起吗!就算我不是楚家人我照样能过得好好的!”   撂下这句话,楚晏当晚就离开了楚家,踏上前往上乾的路。   “现在想想当时确实是我不对,大哥是为我好,不过也无所谓了。”楚晏说着,“我就想着提升武力给我大哥看看,证明我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就算不在楚家,我照样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叶百世摸摸楚晏的头,道“你已经很出色了。”   楚晏斜了他一眼,道:“你这上地对我一个刚刚上上玄的人说这种话好吗?”   叶百世失笑,道:“我可不是一般人。”   楚晏压下想揍他一顿的冲动,问:“那你呢?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叶百世也坦言:“为了报仇。”   “谁?”   “鬼见教。”   “鬼见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教?   叶百世凑到楚晏耳旁道:“叶流芳。”   楚晏一惊,只见叶百世朝他比了个“不要说不去”的动作。   楚晏低声道:“是觅阳派掌门叶流芳?你要为他报仇?”   叶百世点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以前从来没听过叶家还有叶百世这号人,难道也和自己一样是私生子?   叶百世摸摸下巴,“这关系说来有些复杂,他把我当私生子养着,可实际上我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说是他旧友的儿子,因为仇家众多,我爹娘死后便秘密养着我了。流芳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一定会让欺辱他的人付出代价。”   叶百世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什么哀痛的神色,反而笑着,笑得令人胆寒。   楚晏觉得心疼,将他抱着,抚着他的背。   就这样两人和和平平地过了将近两年,就在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上,楚彰的出现终止了两人的关系。   第二十章   此次武林大会的主场在西丹派,参加的总共有六十七个门派,采用积分制,胜一场加一分,平场加半分。即每个门派都要进行六十六场比武,共设五个比武台。   比武开始前,每个门派在会场里集合,听主办方西丹派宣讲赛制及比武规则。   “看到没有,站在上乾派学生最前面的那个,听说就是那个唯一的天级学生叶百世。”   “哇!白边!还真的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呀,我还以为是谣言呢!”   “真年轻啊!”   “啧啧啧,前途无量呀!”   “话说本来觉得上乾上官白、西丹楚彰都算是小一辈中的翘楚,现在这么一对比,还真是人外有人啊!”   “看来这次正甲应该还是上乾没得跑了。”   “是啊是啊!”   对于周围盯着自己的那些目光,叶百世已经可以波澜不惊地无视,对于他们的讨论,他也是充耳不闻。大家都说他是下天级,只有他自己知道,下天级的评定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后来他也没再找中天级的若无长老对战,因为担心实力增长至最高层会让人忌讳,所以只是默默提升实力,等级一直没变化。   看着台上正准备发言的楚彰,与楚晏说的一样,一副老父亲的严肃模样。他看到楚彰扫了几眼台下,最后将眼睛定在一处,眼神瞬间软化。叶百世心里一紧,这个方向……   叶百世回头看向与自己隔着好几个人的楚晏,只见他将头低着,恨不得钻地上去的样子,遮挡了他的表情,但无法遮挡那通红的耳朵。   叶百世再看向楚彰,只见他已经恢复了那严肃的神色。   不想让他看到楚晏。   叶百世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随着一声锣响,会场安静下来。楚彰表示了一下对在场各派代表的欢迎,又对于西丹能主办此次大会且自己能代表主持表示了荣幸,再说了一下百年不变的赛制和比武规则,再随着一声锣响,大会正式开始。   叶百世凑到公孙白前面看他手上的安排表。安排表有两份,学生一份,带队老师一份。   此次上乾来代表参加的学生有五个,下天叶百世,中地公孙白、孙舞,下地楚晏、吕莲。带队的老师有两个,陆桑与郭灵,外加一个掌门代表安成。   一散会安成就说要去和旧友回忆往事……   陆桑与郭灵讨论了下,由郭灵宣布:“现在我说一下今天比武的人员安排,第一场与克地门的比武,楚晏,第二场与大华派的比武,孙舞,第三场与异灵派的比武,吕莲。今天就这些,之后的名单我们晚上再和你们说。以上。”   要说为什么不让叶百世全部单挑过去,因为赛制规定一个人不得参加超过半数场次的比武。   上乾的安排比较后面,他们现在就自由活动去。   第一场就是楚晏上,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叶百世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忽然感受到一束不怀好意的目光,他也不回视过去,只是将整个身体靠在楚晏背后,头搭在楚晏右肩上,左手搭在楚晏左肩上,看上去甚是亲密。毫不意外地感受到那愈发强烈的目光,叶百世得意地勾起嘴角。   “你那么高兴干嘛?”楚晏问。   “和你在一起,我就高兴。”   楚晏掩面,觉得叶百世能这么旁若无人地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难为情。   在场盯着叶百世的人可多了,特别是他旁边的人,于是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明白了,看来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呀,于是又开始好奇了,传说中神一样的叶百世竟然也会有儿女私情?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幸运?   嗯,确实是惊人之姿,可是……不认识。   “喂喂喂,你们两位,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能收敛点不?”吕莲看不过去了,这样腻歪让他们这些单身汉很受伤好不好!   叶百世挑眉回道:“又没让你看。”   “卧槽卧槽!”吕莲赶紧遮眼挡住叶百世的目光,“别这样撩我,我会忍不住的。”   “呵,谁撩你了,我对我家阿晏那可是情有独……”话没说完就被楚晏用手堵住了嘴巴,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叶百世觉得甚是有趣。   吕莲见状又继续道:“有本事你倒是把你家阿晏办了呀。”   “吕师兄!”楚晏简直受不了。   “喂喂喂,你们几个,忘了我这个小女子在场了吗?满口污言秽语。”孙舞道。   “你竟然是女的!?”吕莲一副震惊的样子。   孙舞一脸和善的微笑看着他,活动的手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叶百世将额头抵在楚晏肩上偷笑。   忽然,一只手搭上叶百世的肩将他与楚晏分开,叶百世毫不意外,甚至有些从善如流。   楚晏一看来人,整个人猛地一颤,是楚彰。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叫他大哥,便唤了声:“楚大公子。”   楚彰看了眼楚晏,再看了眼叶百世,神色看起来不大愉悦,旁边的人一见为数不多的中地学生之一的楚彰和唯一的天级学生叶百世对上面了甚是激动!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其他几人见楚彰过来,毕竟是同辈,也都问候了句“楚大公子”。   “楚大公子好呀。”叶百世也打了声招呼。   “叶百世,久仰大名。”   “现在见到真人了有什么感受?”叶百世笑问。   楚彰笑笑不答,对楚晏道:“楚晏,跟我过来。”说着抓起楚晏的手就要走。   叶百世抓住楚彰抓着楚晏的那只手,面上依旧和和气气,道:“阿晏是上乾派的人,马上就要比武了。”   楚彰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发现连动都动不了!他是右手,叶百世是左手,就算这样自己竟然也毫无反抗之力!   场面就这么僵持不下,围观的人那是一圈再一圈。   最终还是楚晏出声了,“百世,要不我先跟大……楚大公子走,马上回来?”   叶百世听楚晏这么说也就松手了,摸摸他的头道:“小心点。”   楚彰盯着叶百世的那只手似是要盯出洞来,赶紧拽着楚晏离开。   竟然用“拽”的……叶百世默默记下。   看楚彰楚晏离开后,公孙白悄悄问:“叶师弟,你和楚彰是有什么过节吗?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没等叶百世回话,吕莲又凑过来,“小白,这你就没经验了,根据我多年亲身体验,这绝对是情仇,他要么看上小叶,要么看上小楚。照我分析,看上小楚的几率大点。”说着撞了下叶百世的肩道:“诶,你要小心了。”   叶百世没理吕莲,对公孙白笑笑,道:“就是这样咯。”   吕莲丝毫没有被冷落的自觉,继续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算楚晏不要你了,这不还有我嘛!先说好,我是第一个预定的第一候选人了哈!”   叶百世毫不犹豫地泼冷水:“不好意思,有人抢先了。”   “谁!竟然比我还快!”   “小白呀。”   “啥?”公孙白与吕莲二脸懵逼。   “不用不好意思,我都听到了。”叶百世说的跟真的似的。   “啧啧啧,看不出来呀小白。”吕莲摇摇头,一脸失望的样子。   公孙白知道自己又成了莫名其妙中招的那个人,也不在意,道:“话说叶师弟你叫谁‘小白’呢。”   “没有,您听错了白师兄,是吧吕师兄。”叶百世一副纯良的后辈模样让二人不由得寒毛竖起,赶紧远离。   由于三人交谈甚是亲密,于是旁边的人又开始脑补一个叶百世众多后宫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   叶百世生性风流,红颜无数啊!   咳咳,这是后话。   楚晏回来时叶百世等人正在台下等他,快到他上场了。   “不好意思,来得及吧。”   大热天的,楚晏走得有点急,额头上冒了些汗。   叶百世伸手抹掉一把汗,道:“不着急,还有时间,先喝点水吧。”   说着将备好的装水的竹筒递给他。   楚晏接过水喝了几口,刚深呼吸一会儿,就听陆桑道:“克地门是近两年才兴起的一个门派,实力在新秀中算好的,但毕竟是新秀,高等级的学生不多,最高也就一个上玄,所以这次你不用有什么压力。”   “是!”楚晏回。   原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这是一次毫无悬念的对决,上乾必胜无疑。所以,当楚晏被一掌逼退乃至吐血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竟然不是叶百世上场,果然是瞧不起我们吗?”克地门上场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名叫邱求锦,脸上挂着不变的阴鸷的笑,但语气平淡得毫无波动,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面瘫。说着还看向场下很是显眼的黑衣白边叶百世。   叶百世只将视线挂在楚晏身上,血液流动有点快,心跳略快但还算平稳,内力流也是平稳,不算什么大伤,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样的状态完全没有到会吐血的地步,中间肯定有什么变数。   刚刚的那一幕他看得很清楚,两人都是使剑,先是互相试探几下,就在楚晏逐渐使出全力快速出招、邱求锦被逐步逼退时,邱求锦忽然放弃格挡肩膀生生受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他灰色的衣服,但他毫不在意趁着抢过来的这一招的时间将剑往楚晏心口刺去,楚晏迅速回剑格挡,邱求锦却是已经将掌袭向胸口。看来掌袭才是他的目的。那掌打出之后马上被收了回来,不似寻常将内力倾出后得稍缓才能收掌,叶百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收回的内力。   略一思索叶百世就将这掌的内力流摸得透彻。   武林大会最后两天是各门派间的交流,任何人可以向任何人提出切磋比武。   叶百世瞥了眼邱求锦,呵,等着。   “陆级长,我们认输。”叶百世道。   “嗯?为什么?”陆桑还没反应过来,明明楚晏现在的状态还挺好不是?从刚刚看来邱求锦肯定不是楚晏的对手。   叶百世却是先上台将楚晏赶紧扶正坐好。   楚晏也没反应过来,刚想说自己没问题,却发现全身血液、内力流忽然加快,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第二十一章   叶百世赶紧输入自己的内力对楚晏进行压制舒缓。   场下的人也都看呆了,级别低看不出人体状态的人觉得肯定是那少年出掌太厉害,叶百世太担心小情人,级别高看得出人体状态的人觉得叶百世太厉害,完全不理解他是怎么预见到楚晏的身体状态。   邱求锦的眉头皱了皱,道:“果然天级就是不一样呢。”   叶百世不理他,专心舒缓楚晏的内力,现在楚晏的体内就像波浪时起时伏,他必须平稳住,不然这么动荡下去整个人的内里肯定都废了。   裁判宣布了克地门为胜方后,邱求锦也不多留,赶紧下台疗伤。   楚彰也是一直注意着楚晏这边,见状赶紧过来,不敢打扰叶百世,便只在台下等着。   见此,吕莲悄悄对公孙白道:“看来小叶这次真的有点危险呀。”   公孙白:“……”现在危险的不应该是楚晏吗?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楚晏才真正平息下来,叶百世将他扶起慢慢下台。   “晏儿!”楚彰立即迎上。   其实楚晏只是体内气息不调,待叶百世梳理后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连一些平时有点郁结的气血都通了!   “楚大公子。”他可忽视不了周围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哟。“我没事,不用担心。”   楚彰仔细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无碍后看向叶百世,道:“多谢。”   要是叶百世不知道楚彰是楚晏的大哥,听了这话那肯定得气炸,虽然现在也很气就是了。“阿晏是我爱人,你向我谢什么。”说着还将楚晏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以示主权。   楚晏觉得不好意思,想挣开,奈何叶百世的手不动分毫。楚晏有点奇怪地看向叶百世,他还从来没见过叶百世不顺着自己的意。   楚彰看了会儿,道:“告辞。”说罢立马转身离开。   “诶……”楚晏想说些什么,可发现自己还是挣脱不了。等楚彰走远,叶百世这才将楚晏放开。   “怎么了?”楚晏发觉了叶百世的不对劲,轻声问。   “没事,只是吃醋了。”叶百世摸摸楚晏的头。   ?吃醋?!楚晏懵了,吃什么醋?   走到陆桑郭灵面前,楚晏一脸羞愧,道:“抱歉,竟然败给一个上玄,让老师失望了。”   郭灵道:“没事,记住教训,咱出来就是积累经验来的,话说那少年的掌法有点诡异,否则他不是你的对手。”   “对呀对呀,小叶,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吕莲问。   叶百世想了会儿,道:“举个例子吧,见过荡秋千吧,吐完血后阿晏的状态就像秋千停在最高点一样,过了最高点后就是不断重复摇摆。”   “嗯,很形象。”楚晏点头表示赞同。   “这是什么招数?都没听说过。”   叶百世点头,道:“确实是很有趣的想法,可以利用。”   ……   好吧,独创性天才的想法他们不懂。   再后来的两场,上乾都获得了胜利,可是,这两场胜利给人的印象可没有楚晏败的那场来得深,为什么?因为有话题呀!   上乾派没落了!竟然下地级的学生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小门派的上玄级!   楚晏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叶百世和楚彰针锋相对!   楚晏是靠叶百世的关系晋的下地级!   叶百世当选新一代情圣!对情人无微不至的体贴!   叶百世疑似与克地门有关联,竟然对其内门功法了如指掌!   邱求锦与叶百世不为人知的过往,重伤楚晏皆因对叶百世念念不忘!   情伤邱求锦!深情呼唤却未得叶百世怜惜一眼!   叶百世负心人!   ……   ???   由此可知,大众的想象力是无限的。   晚饭过后,上乾众人聚集起来开闭门会,将到处浪的安成也给抓了回来。   “不就是个排名么,难道排名掉了我们上乾的名声就没了?”安成说着风凉话。   “不是没了,是坏了。”陆桑道。   “实力摆在那,谁认为坏了那是谁眼瞎。”   陆桑:“……”   其余众人:“……”   “咳咳!”陆桑转移话题,“我们来讨论下接下来的安排吧。”说着将安排表拿出来,“虽然我们上乾的实力在众门派中算好的,但为了保证胜率,叶同学,半数场次都你上,可以吗?”   “可以。”叶百世点头表示同意。   “啧啧啧”,安成笑得莫名,“怎么觉得我们在作弊。”   “噗哈哈哈哈哈——”众人也都笑了。   确实,天级的叶百世对上其他学生,不说天级,就算上地级也都没有一个,这妥妥的吊打呀,总觉得有点欺负人的感觉。   “这样还是有点不好吧?”公孙白道。   吕莲摇摇食指,道:“完全不用有这种想法,他们可是求之不得呢,要知道我今天转了一圈,听到无数个说想和小叶对上试试真假的,哈哈哈还是太天真。”   “虽然有点无耻,但谁让我们有无耻的条件呢。”郭灵笑得一本正经,后严肃道:“你们也不要松懈,就算级别不高,也有可能出现像今天克地门一样的情况,招式诡异,所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   之后几天过得顺利,楚晏打败了两个同级别的学生后,那些说他没实力的流言这才歇了下去。   要说这两场还是叶百世去向陆桑申请的,本来就没几个地级的学生,都给叶百世备着当手下败将呢。但是虽然楚晏没说,叶百世也感受得出他受挫的自信。事实证明楚晏也没让他失望。   当叶百世第一次上台时,那台下呀!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人头看得叶百世都起了鸡皮疙瘩。对面那哥儿们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太激动,整个人都在颤抖。叶百世忍不住慰问了句“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没事,好好好好我很好!”   “……”真的吗?你倒是把剑拿稳了啊老兄!   “当——”一声锣响,比武开始。   开始的瞬间,对面那人深吸一口气,原本晃动的手稳稳抓着剑,看来是认真起来了。   叶百世没拿武器,当对方爆出内力企图以瞬间高速、浑厚内力占上风时,叶百世悠哉游哉地避过顺便夺过他手中的剑。那人见被避开赶紧回身,可回身的那一瞬间马上就被压倒在地,脖子上搭着自己的那把剑。   “哇——”台下一波的惊叹。   与叶百世做对手的这个人叫黎幕,下地级,前几场比武都是以一招制胜,现在竟然瞬间被制服,果然不愧是天级呀!   当赛事过半,比武停歇一天,好让各门派休整。   这天,楚晏带叶百世去游玩西丹派所在的崎州,吕莲等人很是识相的没有跟着。   崎州作为举国最为富庶之地,人声鼎沸。刚出门不久,天上开始下雨,两人站在某处屋檐底下避雨,旁边还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   “明明清晨的时候太阳那么大,竟然下起雨了。”楚晏望着天嘟囔,“还想着带你好好看看崎州呢。”   “是啊。”叶百世附和了声,眼睛定定地看着雨幕中还在奔跑的几个人,“其实下雨挺好的,听着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会让人心情平静下来。”叶百世顿了下,继续说,“我一直很想做一件事。”   “什么?”楚晏问。   叶百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撑着伞,和你雨中漫步。”   楚晏脸红了好一会儿,道:“可惜现在没伞呢。”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应该是那位老妇人的儿子,他带着一把伞跑过来,老妇人接过伞后也没走,反而将伞递给叶百世,笑得慈祥。   叶百世默默接过伞。   老妇人笑道:“我眼神不好,耳朵可灵光着呢。”   看来是刚刚听到叶百世说的话,这会儿想成人之美呢。   叶百世冲她笑了,“谢谢阿婆。”   “谢谢阿婆。”楚晏也跟着道谢。   青年有点不明所以,刚想问什么就被阿婆用拐杖敲了下小腿,“蹲下,背我,咱俩一个伞就够了。”   “哦。”青年听话地蹲下,待阿婆趴稳了,稳稳实实地站起来,朝叶百世和楚晏点点头示意了下便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青年问:“娘,那是什么人啊?看着不像寻常人。”   老妇人敲了一下青年的头,“就你想得多,还是多想想怎么讨到老婆吧,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我操心。”   “……”   看着他们走远,叶百世打开伞撑在肩上,笑着看楚晏:“现在伞有了,那么,楚公子,愿意与我共伞吗?”   叶百世本就长得极好,这一记温柔带点顽皮的笑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饶是每日相见的楚晏也有点看呆了。   “看你呆的。”叶百世将楚晏揽过就往雨中走。   两人走了一圈,雨也没见小,叶百世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楚晏想了想,“有了,我知道有个地方,下雨的时候最适合去。”   于是,楚晏带着叶百世来到渡口,雇了个船家带他们游湖。   看着雨幕中的远处山峰、近处楼宇,还有岸边被雨打弯着点头的树叶,颇有一番意境。   叶百世很是享受这种氛围。   游一圈下来,雨终于渐渐停歇。   后来楚晏问叶百世想去什么样的地方,叶百世想了想,道:“集市、官府、水井、寺庙。”   “……”   这是叶百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体验寻常人的生活,就想去看看以往只能在话本中看到过的地方。   “还有妓院。”   “……”楚晏扶额,“你,你知道妓院是什么地方吗?”   “略有耳闻,咱去看看就好,不用与里面的人多作纠缠,我实在是好奇!”叶百世说得正直,楚晏也不好拂了他的兴致,便真带他去那几个地方溜了一圈,见叶百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来还真是看得起劲。   入夜,楚晏带着叶百世来到崎州最高的楼上,看夜市上灯光通明、人来人往,不时还可以看到从河边放飞的天灯。凉风习习,把酒言欢,悠然自得。   第二十二章   两人又亲身体验了一把夜市后才回去,只见大会场上热闹得很,一群人绕着一堆火坐开,几个人找了张小桌子围在一起掰手腕,几个人围在一起徒手过招,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话,总之,大家手中酒杯里的酒就没断过,碰杯声,交谈声,倒和刚刚的夜市有点相似,熙熙攘攘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几个眼尖的,一看到叶百世就嚷嚷起来,“是叶百世!”   叶百世也会来他们这种聚众地?众人纷纷朝他指的那个方向看去,这可不正是叶百世么,看人家和小情人成双成对呢,肯定是从外面回来的,可怜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现在都是孤身寡人一个,要么单身,要么妻儿非武林中人,不能带着出来。所以现在一看叶百世有佳人相伴,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啧啧啧,看看这种人生赢家的嘴脸!   嗯,其实还不错……   好吧,非常不错……   操!他娘的人生赢家!!!   见会场上的人都看着自己,叶百世觉得有点毛毛的……   “喂——过来喝两杯呀——”已经开始有人在打招呼了。   楚晏道:“去看看吧。”   “好。”   待叶百世过去坐下,众人甚是新鲜地仔细观察他,他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问:“有酒吗?”   “有有有!”众人赶紧将酒奉上。   喝了口酒,叶百世继续问:“你们对我很感兴趣?”   有人答:“那可不,我这辈子天级都没见过几个,更何况像你这么年轻的。”   “对呀,江湖传说武林传奇呀,能不感兴趣么。”   叶百世道:“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现在可以问我。”   “真的啊?!我去!天级竟然这么平易近人?”有人又在嚷嚷着。   还是有几个很想问问题的,赶紧举手问:“请问你和邱求锦有什么关系吗?”   好吧,看来情感问题还是大家最想知道的八卦。   叶百世很是不可思议地看向问问题的那个人,道:“当然没有!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好像对克地门的功法很熟悉的样子,而且他看你的眼神特别哀怨!”   叶百世无奈地笑了,“不瞒各位,大部分功法,我只要一看就能知道其中的奥秘,至于那位邱求锦,可能是因为功法被我识破后的郁闷吧。”   众人顿觉心中被插了一箭。啧啧啧!人生赢家的嘴脸!   “那这位公子呢?是哪里人啊?”   楚晏忽然被问到,愣了一下,而后道:“我是崎州人。”   “诶?那怎么跑到上乾去了,西丹不是更方便?”   楚晏自然不会将实情说出,便含糊其词道:“呃,有各种原因啦。”   这时叶百世接着他的话促狭道:“自然是为了我呀,冥冥中自有定数。”   “噫——”这位人生赢家有点不要脸。   “你们感情这么好,亲一个呗!”有人这么一说,周围就开始起哄了,“亲一个,亲一个——”   叶百世就在楚晏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楚晏那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众人不满了,他们要看的根本不是这种小清新!   “喂喂喂,你们不要太过分啊。”叶百世不在意地说着。   “不行!重来重来——”见叶百世还挺好说话的样子,众人也不客气。   叶百世看了眼楚晏以示询问,楚晏一脸坚定,“绝对不行!”   叶百世朝众人比了个没办法的手势。   “怕什么!是男人就上啊!你可是天级呀!”   “对呀,你要真想办了他他可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诶楚大公子?”   这时楚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然后,在众人疑惑、激动的眼神中走向楚晏,一把将坐着的楚晏拉起来对着嘴唇吻上去。   ……   ……   卧槽!这什么情况!   叶百世拉过楚晏一脚将楚彰踹飞,楚彰瞬间飞出几十米,后撞在墙上吐血倒下。   “哥!”   一见形势似乎不乐观,楚晏赶紧跑过去看楚彰的情况。   楚彰吐了几口血,心想还好刚刚自己有准备,不然这么一脚自己的内脏就废了。   “哥你怎么样了?”楚晏紧张地看着楚彰,见他吐了这么多血,似乎很严重,便回头冲叶百世喊,“百世!你做什么踢那么重!”   叶百世慢慢走过去,道:“他找死。”   “他是我哥!”   “他把你当弟弟了吗。”   楚晏一愣,“他当然把我当弟弟了,他对我……”   “你问问他。”叶百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咳咳咳——”楚彰顺着楚晏的手站了起来。“我不会将晏儿交给你的。”   “大哥!”   “晏儿是我的。”   “大哥?”   “呵,你听到了,自不量力。”前半句话说给楚晏听,后半句话说给楚彰听。   楚彰顺了口气,“比武,要是我赢了,晏儿就是我的。”   叶百世觉得可笑,“呵,你觉得你有赢的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只想要一个机会,哪怕这机会无比渺小。   “我可不应这个赌,我才不想把阿晏当赌注,不过,和你打一场还是可以的。”   楚彰又吐出一口血,楚晏急的都不想去想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赶紧半背着楚彰去找医师。   虽然叶百世极度不想再看楚彰一眼,但他见楚晏背着楚彰,一方面见不得他那吃力的样子,一方面又不想让楚彰和楚晏亲密接触,便上去接过楚彰,稳稳当当地大步迈开脚步。楚晏一愣,赶紧追上去。   ……   火堆上的火还在噼里啪啦的响,四周安静得也就只能听到这个声音。   留下的众人:“……”一阵静默。   然后——   “哇啊啊——刚刚是什么情况?!”   “竟然当面亲了叶百世的情人,那真真是在找死啊,佩服楚大公子的勇气!”   “楚彰果然对叶百世的小情人有意思!”   “他们俩貌似还有一腿!”   “楚晏叫楚彰‘哥’,他们是什么关系?没听过楚家还有这么一号人?”   “楚彰竟然向叶百世下战书,他疯了吗?”   “看来不仅红颜,蓝颜也祸水呀!”   ……诸如此般话题迅速在众人中传开,于是,众人开始期待两人比武的那一天。   楚彰之后好几天都在养伤,楚晏经常跑去他那里守着,吕莲自然也是听说了那天晚上的事,一边感叹自己果然慧眼识人,早早地预见到了今天的结果,一边见叶百世孤家寡人一个,赶紧过去安慰安慰,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时间就在众人的期盼下慢慢过去,终于到最后一轮,叶百世与楚晏的对决开始。   总共五个比武台,可现在几乎全部的人都跑去看叶百世与楚晏的那一场,其余几对也没心思比赛,便商量着先看过他们比武后再开始,于是又是急吼吼地赶过去。   台上叶百世与楚彰相对而立,楚彰面色凝重,严肃得很。叶百世却是一脸嘲弄地看着他。   “当——”一声锣响,比武正式开始。   叶百世依旧懒懒散散地站着,楚彰规规矩矩地朝他行抱拳礼,叶百世也回了个礼。   西丹楚家以剑术闻名,楚彰提剑挽了下就向叶百世袭去,速度极快,但叶百世避得游刃有余,也不还手,就是躲。当他退到场边时,楚彰一个横劈,剑气将护栏震飞,叶百世却是轻轻一跃躲过,翻身要落到他的身后。见叶百世一浮空,楚彰瞬间转身趁着他还未落地又是拦腰一个横劈,但叶百世轻轻巧巧地将手指伸出,刚好点在楚彰横劈过来的快剑上,在手指与剑接触的那一瞬间以此为支点向后退去,一下子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四五米。楚彰皱眉再次向他袭去,叶百世还是躲,楚彰出手越发凌厉,就是碰都碰不到他一下。   这样过了好几个回合,台下的人看得不得劲极了。   楚彰停止进攻,看着四五米外的叶百世,道:“你什么意思!”   叶百世的眼神中还是嘲弄,也没看着他,看起来更像是自嘲。他凉凉地笑着,“没什么,只是现在心情有点不好,提前跟你说下,等下你可能会有点,呃,疼。”   说完终是将眼神移到楚彰身上,楚彰瞬间全身戒备起来。   一听这话台下一群人瞬间倒吸了口凉气,杀气!   “百世!”楚晏不自觉地喊了叶百世一声,想让他手下留情。   只见周围的地板瞬间被砸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楚彰忽然往后退然后就躺在地上不动了,不一会儿,楚彰身上的白衣就变成了血衣。   “哥!”楚晏跑上台看着毫无生气的楚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使不上力却还是撑着举起颤抖的手摸向楚晏的脸。   台下众人又炸了。   “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楚大公子死了吗?!”   “没看到叶百世出手啊?”   “‘无形’,是‘无形’!”   “还真有这么诡异的招数啊。”   ……   楚晏似是不敢将手指放在楚彰的鼻息下,畏缩了好一会儿。   “死不了。”叶百世道。   楚晏这才放下心,赶紧让旁边等着的医师队上来救治。好几个医师上来看了看,发现虽然楚彰整个人都被刺透了,但几个会致命与内伤的部位都被避开了,唯恐失血过多,赶紧将人抬去室内进行救治。   楚晏紧跟着,等走出好一段路后才想起什么,往比武台那边看去,却是已经看不到了,咬咬牙,继续跟上医师队。   尚留在台上的叶百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吕莲公孙白等人唤了好几声他的名后才回过神。   “阿晏从头到尾都在看着楚彰,担心楚彰,连责怪我的时间都没有。”他选择谁,已经很明显了。   吕莲扯着个不算太好的借口以表安慰:“不担心楚彰担心谁,你那么强还需要担心你啊。”   叶百世没说,但他们在台下也有看到,一开始楚彰向叶百世的进攻,叶百世有好几次都故意放慢反应躲得很险,有时他们都紧张得倒吸了口凉气。   “也是。”叶百世伸了个懒腰,“现在就等明天公布排名是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哪?”公孙白问。   叶百世笑了下,“回房歇着,明天再一起回去。”说着便离开,台下众人自觉隔开一条道。   待他离开后,又有人在议论了,“这楚晏明显就是更喜欢楚大公子啊。”   “我看着也是。”   “虽说楚大公子也不错,但叶百世更好不是吗?”   “楚大公子有家世,叶百世没有呀。”   “看来楚晏才是人生赢家。”   “唉,叶百世也不容易。”   “怕啥,他还有那么多后宫呢。”说着看了眼吕莲与公孙白。   吕莲与公孙白:“???”   第二十三章   隔天,一早各门派就聚在一起听结果公布。   楚晏自昨天比武后第一次现身,他走到陆桑郭灵面前,低头道:“老师,我……不回上乾了。”   众人沉默着,叶百世站在陆桑与郭灵身后,也不说话。   吕莲冲过去揪起楚晏的衣领,“喂!你什么意思!你把小叶当什么了!”   叶百世抓开吕莲揪着楚晏衣领的手,平静道:“师兄你当着我的面欺负阿晏是想找死吗?”说完理了理楚晏乱了的衣领。   “百世。”楚晏轻轻叫了叶百世一声。   叶百世也不说话,抱了他一会儿,放开后仔细看了他一会儿,又在他额头落了个吻,这才道:“再见。”说罢便放开楚晏与公孙白孙舞站一块儿去。   郭灵叹了口气,拍拍楚晏的肩,道:“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楚晏朝陆桑和郭灵拘了个躬,再看了眼叶百世后便离开。   心知叶百世此时心里应该不好受,毕竟,叶百世是有多喜欢楚晏,他们都看在眼里,众人便没再跟他说话,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旁边的人可不一样了,一瞧这情形又开始说悄悄话,“真的被甩了啊……”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公布排名,安成这时才悠哉悠哉地过来露个面。   “你们这都一脸沉重地干嘛呢,我不就离开了几天,难道排名掉了?掉了也没关系,我之前都说了……”   陆桑受不了他的聒噪,“安成,闭嘴。”   “当——”锣响,安成也不继续说了,听排名去。   排名变化略大,但正甲依旧上乾派,正乙依旧西丹派,原来的正丁尚德派因觅阳派的覆灭上升为正丙,之后的己庚辛壬癸的排名浮动都挺大。   听完排名,西丹掌门出面说些场面话后便宣布此次比武大会结束,今天的挑战赛正式开始,没有比武意愿的便可以离场回去。   叶百世走上其中一个比武台,众人见状又都围了过来,但没人敢上,毕竟人家刚失恋,心情肯定不好着呢,现在上去不是找死么。   于是叶百世点名了,“邱求锦。”   正是楚晏第一次上台打伤他的那个人。   邱求锦也站上比武台,脸上依旧是阴鸷的笑容。   看着他,叶百世笑了,“不好意思啊面瘫小朋友,虽然在武学上我挺欣赏你的,相信你以后也会更进一步,但是我记仇,如果不揍你一顿我心里不爽。”   能将这要欺负人的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众人也是佩服他的直率。   “没关系。”邱求锦回。   于是叶百世真的揍了邱求锦一顿,纯体力,不动念力内力,让邱求锦惨白的脸上青了好几块。   之后的几个月,叶百世偶尔会偷偷去崎州,潜进西丹派,偷偷看几眼楚晏。后来见他过得也挺好,楚彰待他也不错,便不再去看他们恩爱给自己找虐。   这日下雨,叶欢想着早上沈年和叶千年出门没带伞,下午的时候就带着把伞去接二人回家。   “哥,为什么你要和嫂子挤一把伞,我比较小,咱可以一起撑啊。”看着自家哥哥将自家嫂子护得紧,叶千年忍不住道。   叶欢一脸高深莫测,“小孩子不懂,这是情人间的浪漫。”   叶千年:“……哦。”   沈年:“……”   叶欢和沈年成亲那天,几乎整条东街的人都来了,大家一口一个“百年好合”让叶欢笑眯了眼。人很多,但好在帮忙的人也多,像卖菜的罗大哥,掌勺的李大哥,刚嫁了女儿了刘大婶,对门的柳姑娘,隔壁酒楼的店小二小赵,一直形影不离四处乱逛的谢家双生女,在外面放鞭炮放不停的叶千年的同学们……甚是热闹。   叶欢与沈年的这段情从一开始东街的人们是有目共睹,加上两人在平日里对大家多有照顾,大家都很喜欢他们,所以两人成亲也实在是了了他们的一桩愿。   “叶欢!沈年可是我们整条东街的人看着长大的,你可一定要对他好,要是敢让他受一点委屈,你就死定了!”徐夫子刚来就对着在外面接客的叶欢喊,然后把旁边的沈年搂在怀里摸摸他的头,道:“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唉,现在长大了,成家了,我这老头子高兴啊!”   “徐夫子~”抱着徐夫子,沈年莫名地有点想哭。   叶欢将沈年从徐夫子身上扒开自己抱着:“好啦好啦好啦,我对年儿怎样你们还不知道么,您再抱下去我可要生气了,以后年儿只有我能抱,年儿的头也只有我能摸。”   “切!醋坛子!”徐夫子说着再摸了一把沈年的头然后赶紧溜进门去。   叶欢和沈年都笑了。   因为叶欢与沈年都无父无母,也没什么其他的亲戚,高堂两位就放上各自亲人的信物。沈年放上一个玉扳指,这是东街的大家伙儿发现被弃的沈年时襁褓上留着的唯一一个信物。叶欢放上一枚玉印,这是叶流芳的玉印。   拜过堂后,叶欢大喊了一声:“小孩儿们把眼睛闭上!”说罢便抱过沈年在他嘴上狠亲了一口。   “喔——”屋里的大家都欢呼着拍起手来。   入夜,叶欢与沈年被大家伙儿怂恿着赶紧洞房,表示他们自己留着继续喝酒,不用他俩操心。   于是,被推进房的叶欢与沈年对视一眼,默默站了一会儿,一人一边将门打开,瞬间好几个人都扑了进来。   “哈哈哈,那啥,你们继续,继续,我们先走了。”说罢几人赶紧溜。   重新将门关上,沈年靠在门边道:“终于清静了,累!”   叶欢一把抱起沈年就往床榻走,“还有更累的呢。”   将沈年放在床上,叶欢也翻上床,面对面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沈年,我喜欢你。”   沈年摸摸他的头,也轻声道:“叶欢,我也喜欢你。”   叶百世唤了声:“夫人。”   沈年也唤了声:“夫君。”   叶欢亲了沈年一口,道:“夫人今天真好看。”   沈年也亲了叶欢一口,道:“夫君什么时候都好看!”   叶欢笑了:“真好。”   沈年也笑了:“真好。”   又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叶欢这才开始做些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翻身将沈年压在身下,伸手摸向沈年的腰间解开他的腰带。   沈年问:“你知道怎么做吗?”   “那当然!”叶欢道,“前几天徐夫子送了我好几本非卖品,各种姿势都有,包你舒服!”   沈年有点脸红,道:“为什么不是我在上面?”   “你竟然知道还有这种姿势?”叶百世当作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什么?”沈年有点懵,“唉算了算了算了,我也不好意思。”   叶欢这才笑着亲了他一口。   “诶你别碰那里!”   “夫人你在说笑吧~”   “卧槽!”   ……   门外挤着好几颗头。   “诶呦喂,沈先生居然也会说粗话!”   “沈先生说‘痒’!”   “这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啧啧啧叶小师傅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没听到沈先生一直在喊疼么。”   “嗯!真激烈!”   “你们在干嘛呀?”   “诶诶诶小年糕你过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这是大人的世界,你小孩子不懂,今晚可别来打扰你哥哥嫂子。”   ……   叶欢自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不过,随他们去吧,谁让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呢。   一早,叶欢清清爽爽地起床准备收拾昨天的桌碗,一下楼才发现都已经收拾干净了,想来应该是那些大婶们帮忙收拾的。   于是便煮了早饭整理整理药铺开门了。   “叶小师傅早啊。”一开门就见到对门的柳姑娘。   “早啊柳姑娘。”   “昨晚过得如何?”   “小姑娘家家的,探听这些不合适。”   “哈哈哈又不是外人。”   “我也想听我也想听!”隔壁的小赵也凑过来。   “呵!你昨晚还没听够吗?”   叶欢一脸神秘莫测地笑容让小赵有点心虚,他连忙说:“诶我还没忙完呢,你们继续聊哈。”说完赶紧跑回酒楼里。   柳姑娘也没继续缠着听,叶欢说几声就回柜台找出几味药材拿到后院晒。   不多时,沈年也下楼,叶欢见状赶紧上去将他拦腰横抱,“怎么不躺一会儿,反正今天也不上课,腰痛不?”   沈年有点不好意思,道:“还好。”   叶欢在他耳边轻声道:“看来我昨晚还是对你太好了,明天保证让你下不了床。”说完还舔了一下他的耳朵。   沈年脸红着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诶你这人!”   一到楼下沈年赶紧挣开自己站着,虽然有点不适但还是可以正常行动。   “走,吃早饭去。”   中午的时候,东街的好几个长辈都过来给叶欢和沈年送祝福,叶欢和沈年一一向他们敬茶。   送走几位长辈,但有一位老先生留了下来。   “郎爷爷,还有什么事吗?”沈年问。   郎爷爷会算命,而且特别准,东街的大家有时都叫他“老神仙”。   叶欢也是疑惑地看着他,只见郎爷爷抓过叶欢的手看他的手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沈年见他面色不大好,小心翼翼地问:“如何?”   郎爷爷不说话,拉过沈年的手一起看。   难道不好?沈年和叶欢对视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郎爷爷总算放下了他们的手,笑道:“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看来应该不会太差。   “你们两个生来命不好,本应早夭,但好在周围有人庇佑,为你们倾注了爱与祝愿,这才使你们的命数丰盈起来,今后,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好好爱着对方,知道吗?”   “是!”叶欢和沈年同时回话。   郎爷爷走后,沈年问叶欢,“说来我好像都还没问过,你之前是哪里人啊?”以前,自己有东街的人庇护着,叶欢呢?   “幕州。话说你现在才想起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啊,咱都成亲了。”   沈年努嘴,“之前不是怕会提到令你伤心的事嘛,你又不主动说,万一问了你从此不理我了怎么办,现在就不怕了,咱都成亲了,你总不能始乱终弃吧!”   “哈哈哈哈!”叶欢笑着揉了揉沈年的头,“看来你也是对我图谋不轨已久啊!”   沈年拍开弄乱自己头发的手,道:“所以呢?要不你跟我说一下你以前的事呗。”   “好~夫人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揽过沈年走到二楼房间,关好隔不了什么音的门,坐在茶案旁开始交代。   “在说我小时候的事之前,还得先说一件事。”   沈年问:“什么事?”   叶百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灭了鬼见教吗?”   沈年道:“据说是因为红衣?”   叶百世摇摇头,说:“他跟鬼见教有仇不错,但和我没关系。我灭鬼见教是因为叶流芳,觅阳派掌门叶流芳,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个人,好几年前的事了。”   沈年仔细回忆了下,“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当初有一阵子挺轰动的,都传鬼见教灭的个正派,好像就叫觅阳派。”   “对,当初鬼见教将叶家灭门,所以我也去灭了他的门。”   “我一直很奇怪,堂堂一个正道门派被灭门,难道其他正派就没想报仇吗?还等了那么久让你一个人去报仇。”沈年问。   叶百世道:“先不说我从来就没想过把希望放在其他正派身上,你知道的,正派嘛,就算要去灭鬼见教的门肯定也会顾及一些仁义道德,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就是要让他们全部痛苦得死去。当初正派也是有打算倾力去剿鬼见教的,但是自那之后邪教动作频频,实在也是很难聚在一起。所以说嘛,还是只有自己比较可靠。”   沈年有点担心:“怎么听起来邪教的风头都要压过正派了,现在呢?正派还是那样处于被动状态吗?”虽然不知道正派邪教具体是在干嘛的,但听名字就知道肯定的正派的好的邪教是不好的,虽然邪教肯定不会叫自己邪教。   叶欢摇摇头道:“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   “邪教竟然有那么厉害?”   “好啦这话题都跑了,刚刚我说了,我是为了流芳去灭的鬼见教,这个叶流芳就是养我的人,可以说是我最重要的人,也可以说……”叶欢狡黠地看了眼沈年,“是我的初恋。”说完便看着他的反应。   本以为会看到沈年吃醋的表情,哪知沈年一脸怜惜地看着他,“那你当初一定很伤心吧。”   叶欢一愣,而后笑开了,凑过去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沈年的嘴,道:“对呀!可伤心了!”   沈年摸摸叶欢的头,道:“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叶欢蹭着沈年的手,“好。”   第二十四章   “师妹!师妹!”   叶流芳看着产后一脸痛苦的陆芸,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焦急,恨不能将她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   “师哥,为什么让我生下那个孽种,我恨你,我恨你!”原本的不甘再加上此时的痛苦让陆芸的精神几近崩溃。   叶流芳见此也只能不住地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陆芸晕了过去,产婆说她大出血,估计活不了多久,让叶流芳节哀顺变。   叶流芳抱着陆芸,泣不成声。   后来陆芸醒来一次,也许是怨念太重,也许是回光返照,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着:“那个孩子!我诅咒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叶流芳抱着断气的陆芸不放手,一旁的产婆也是见过这种事的人,能理解叶流芳此刻的心情,便留他一个人待着,自己抱着孩子出去。   产婆抱着大哭的孩子,不知为何,听着这孩子的哭声她觉得莫名的伤心,忍不住也掉下泪来,“孩子,你命不好啊。”   不过这孩子并没有哭得很久,好像刚出生那会儿哭了一阵之后便安静了下来。产婆觉得稀奇,之前她接生过的孩子哪个不是嚎叫了大半天的。   给这孩子洗澡时,孩子也甚是乖巧,产婆不禁啧啧称奇。待将孩子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后,产婆发现孩子的背上有数道鲜红的胎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被抽过,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叶流芳将孩子带回叶家,并为陆芸举行了葬礼,但前来参加的人却寥寥无几,看着这冷清的场面,叶流芳叹了口气,又是悲从中来。   一旁叶流芳的二叔叶无守闲闲地站着,点着左眼下的泪痣,看着叶流芳那悲戚的样子有点不屑:“好侄儿,你又何必伤心呢,她是正道耻辱,死了更好。”面上又是不怀好意地笑着,凑近叶流芳小声道:“还是说,你是为了以后人家说你重情重义,故意做这些给别人看?”   叶流芳神色一凛,心中无比愤懑,道:“我竟不知道原来二叔是这样看我!芸儿是我师妹,单这一点就足够我为她料理后事。倒是二叔,作为芸儿的义父,您不觉得您说这话有点过分了吗!”   “诶哟哟,别这样说,我可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义女。”叶无守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赶紧摇头否认,而后又道:“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孩子?”   叶流芳心下一紧,但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那又如何。”   见叶流芳有点恍惚的样子叶无守心里得意得很,故意吊了会儿叶流芳的心后才道:“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凑巧啊?算算日子,莫不是你那好师妹与那魔头的孽种?”   “不是!”叶流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否定,他一直以为他把那孩子藏得很好,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那孩子只是别人暂托我管的而已,过几天就要送走了。”   叶流芳也发现把孩子带回叶家这个决定太失误了,自己现在的力量太过薄弱,根本不能把这孩子保护得很好。结果就像叶无守一样,只要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别人也会理所当然地这样想着,到时候正道不会放过这个孩子,邪道也不会放过这个孩子。   现在,如何安置这个孩子成了最大的问题。   继续把他留在叶家吧,那简直就是找死。给别人带吧,自己信任的那几个身份太招摇,一下子多了个孩子容易被怀疑,再联系下曾经带孩子回来过的自己,事情败露也是迟早。把他送到远一点的地方寄养吧,万一被发现了还是发生了些什么事,他也是鞭长莫及,不放心。   经过几番思考,叶流芳决定把孩子带到山上,远离尘嚣,自己照顾,等长大后有自理能力了再让他下山。   叶流芳选中离叶家有一段距离的某座不知名的山,这里几乎没人来过,也没听别人说起过,看地面也没有什么野兽出没的痕迹,应该是安全的,他这样想。   在山上搭了座竹屋,将被子厨具等物件置办好了后,叶流芳就将孩子带到这边住下。   等一切忙完,叶流芳坐在一边看着孩子安安静静乖巧的样子,有点伤心——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他父母亲都不想要他,而自己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却一直保着这孩子,想想也是有点可笑。   “我叫流芳,那你就叫百世好了,愿你百世无忧。”   之后一段时间叶流芳都待在山上,让他欣慰的是,百世非常乖,学东西非常快,相比来说显得会讲话得稍晚一点,但毕竟没与自己之外的人交流,叶流芳也不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待百世会自己拿东西吃后他开始每天在叶家与山上奔波,毕竟身为叶家家主,总是把事情交给其他人做也不好。此时的他非常感谢有轻功这种东西的存在,不然还真不好办。   十四年眨眼就过,如今的百世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但叶流芳觉得他小时候的模样以及曾发生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   百世半岁时:   “啊——”小百世趴在床上意味不明地叫了一声。   “要嘘嘘吗?好的,马上来。”叶流芳放下手中正在扇火的蒲扇赶紧把坐着晒太阳的小百世抱起来把尿。   “啊啊——”小百世看着叶流芳盛了一碗粥,哼了两声。   “小柿子饿了呀,要等下哦,现在稀饭还很烫,吃了舌头会痛痛哟。”叶流芳吹着手中的稀饭道。   “啊啊啊——”小百世在床上翻过来,歇会儿,翻过去。   “小柿子要起来啊,来,让叔叔抱你起来看小花花。”叶流芳将午睡醒了的小百世抱起来往外面的花圃走。   ——   百世一岁时:   小百世躺在床上炯炯有神地睁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忽然冒出几个字,“牛,荒。(流芳)”   “啊啊啊!小柿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叶流芳一把将手中正在给小百世讲故事的故事书丢开,凑到小百世身前紧张地看着他。   “牛,荒!”小百世看着叶流芳又念了一遍。   “啊啊啊啊啊啊!小柿子呀,你竟然会说话了!太厉害了!!”叶流芳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   百世两岁时:   “流荒,吃。”小百世挑了个大大的桃子颤颤巍巍地举给叶流芳。   叶流芳赶紧接过桃子,“小柿子真乖!还会给我好吃的”,这孩子没白养!“不过,来,跟我念,叔——叔——”   ——   百世三岁时:   “流芳流芳!”小百世扯了扯叶流芳的衣角。   “在呢在呢~”叶流芳蹲下来。   “你的名字,看!”小百世举起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断头断尾地写着勉强能辨认出来的“流芳”两个字。   “哇!小柿子真厉害!写得真好看!你的名字呢?”   小百世提笔继续在纸上画。   “看!”小百世很是得意地举起自己的作品。   叶流芳掩面,“不,我不是让你画个柿子……”   ——   百世四岁时:   “流芳流芳!”小百世推了推叶流芳。   “在呢在呢~”叶流芳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小百世举着小人书问:“为什么小人书上有那么多人啊?”   叶流芳将小百世抱起来放在怀里坐着:“因为山下就有那么多人啊,等小柿子长大后就可以下去看看了。”   小百世睁着大眼睛问:“现在不行吗?”   叶流芳笑着摸摸小百世的头:“小柿子还小,现在下去会被人卖了,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小百世赶紧抱紧叶流芳:“那我不要下山了!”   ——   百世五岁时:   晚饭吃着吃着,小百世忽然冒出一个字:“爹!”   “噗!”叶流芳直接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你叫我啥?”   “爹啊”,小百世解释道,“难道不是这么叫的吗?我看小人书上他们都是这么叫的。”   “呃,呃,嗯。”跟个小孩子说他的身世估计也听不懂,叶流芳点点头。   “你姓啥?”   “叶。”   “那我就叫叶百世咯。”小百世的眼睛亮亮的。   “对,你叫叶百世。”   听罢小百世高兴地继续吃饭,扒了几口后又忽然道:“我还是想叫你流芳。”   “……”   ——   叶百世六岁时:   “流芳流芳!”叶百世蹦跶着跑过来。   “在呢在呢~”叶流芳边应着边颠了一个锅。   “看我画的你,像不像!”叶百世举着自己努力了几天的成果。   “像!真像!小柿子太厉害了,比我还厉害!”叶流芳放下锅拿过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着,赞赏地揉着叶百世的头,而后愧疚地抱住叶百世:“对不起啊,小柿子,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了,总是要过几天才能来一次。”   小百世也摸着叶流芳的头,道:“流芳你说什么傻话,我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不用你惦记着,我会照顾好自己,乖乖等你临幸的。”   “噗!傻话?惦记?临幸?小世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看着小百世那副严肃的小大人模样,叶流芳忍不住笑喷了。   “话本上看得呀。”小百世疑惑地看着他。   “咳咳”,叶流芳止住了笑,拍着小百世的肩道:“这个……你可能有点误解了,那只是故事……”   第二十五章   叶百世正在屋后菜园里浇菜,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开心地咧开嘴角往院子里走去,此时的他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   “流芳!”叶百世喊了一声。   “在呢在呢。”每次他来见他,叶百世就很兴奋地喊他的名字,叶流芳也是很配合地回他。他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一股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叶百世走过去习惯性地环着叶流芳的腰,还没等叶流芳出口训人,先开口:“这孩子哪里来的?”   只见叶流芳手里抱着个五六个月大的小家伙,又是朋友委托的?叶百世心想。   就在前些日子,叶流芳告知了叶百世自己不是他亲爹,他是好友托付给自己照顾的。至于叶百世的父母,叶流芳只道已故,又因为江湖上有人追杀,所以只好把他藏在山里,叶百世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   叶百世不在意地说着:“难道是流芳的儿子吗?”然后戳了戳那孩子的脸,感觉有点神奇,那孩子却不满地胡乱挥舞着手。“流芳什么时候成的亲都不跟我说一下太不厚道了。”   “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叶百世暗道果然,“他父母是我门派中的人,前些日子遭邪教中人暗算,去了,这孩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亲戚,我就带来养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流芳你终于开窍要找老婆了呢。”叶百世心情有点好,戳那小家伙的脸戳的更厉害了,最终在小家伙要爆发前,叶流芳挣开叶百世的手远离他,再慢慢哄着小家伙。   叶百世之前也有打探过叶流芳的消息,但对于找老婆这件事,叶流芳一直只是说没找到合适的,可是叶百世知道,叶流芳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也不会是话本上说的喜欢的人恰好是自己这样美好。   叶百世觉得自己喜欢叶流芳,是从话本上感受到的,想亲他,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对他有非分之想,不想他和别人在一起。   “别毛手毛脚,这孩子可是很容易哭的。”   “他叫什么?”叶百世又凑了过去。   “说来也巧,他的名字跟你的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千年,明千年。”   “看来还真是有缘啊。”叶百世再拉拉小家伙的手,“反正现在都是你在养,要不和我一样干脆跟你姓算了,叶千年,多好。”   “行啊,我本来也是有这个意思,只是今天先带过来给你看看,准备明天就让他入我叶家的籍。”   “咦?真好啊。”自己也想和流芳一个籍啊,“那他不用住山上吗?”   “不用,既然是入了籍,他我带回去让人照顾着就行。”   “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是无聊,你就让我带一下嘛。”说着又扒上叶流芳的身,在他的身侧蹭来蹭去,要不是身高原因,叶百世早就在他脖子上蹭了。哪知叶流芳没反应,却是把小家伙耍得笑了。   叶流芳被小家伙逗得一笑,问:“无聊?武练得怎么样了?”   “熟得不能再熟了!”   听到这里叶流芳感叹了下,早知道这孩子学东西学得快,可也就是从去年开始才教他习武,一年下来,这内功心法和招式通解却已是换了好几本。   “好吧,那我过几天再拿别的来。”   “那小家伙呢?”毕竟是这辈子见过的第二个人,叶百世对他可是感到新奇得很,哪能轻易放过。   叶流芳将叶百世的头拨开,“算了吧,你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吗?他才不到半岁,可不能让你瞎闹,等以后他长大了再说吧,放心,以后我也会常带他来看你的。”   看着叶百世笑笑无所谓的样子,叶流芳有点心疼,摸了摸叶百世的头,道:“委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既然你想学武,等明年你十五岁了我就把你送下山加入门派,这样你就可以认识新朋友了。”正十派招收弟子的最低年龄是十五岁。   “下山也可以和流芳在一起吗?”叶百世只关心这个问题,连自己想学武也只是一个借口。   “当然可以,只要你到觅阳派就学就行,不过最好装作不认识我,防范于未然。而且正十派里还有其他更好的派别,我下次把各派情况带来给你看,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尊重你的选择。”   “好。”叶百世用头蹭了蹭叶流芳的手臂,这还用得着选吗?   “下山之后你这黏人的性格可要改改了,不然人家会不喜欢你的。”想着每次来看他都会被“附身”,叶流芳不禁想象叶百世一下山看到人就扑上去的情景,真是担忧啊。   “好。”我只是黏你,又不黏其他人。   “柿子真乖!”小时候是小柿子,长大后就变成柿子了。   叶百世看着小家伙,道:“我是柿子,小家伙是什么?”   叶流芳想了想道:“千年,那就年糕啦。”   “年糕啊。”叶百世轻念了一下,“让我抱一下吧。”   叶百世学着叶流芳的姿势将小家伙抱了过来,叶流芳在一旁一惊一乍地指挥着哪只手要往哪里摆,弄得叶百世也是有点紧张。   好不容易稳妥了,小家伙却哭了起来,那凄厉,叶百世简直招架不住。叶流芳赶紧又抱了回去,小家伙立马停住了哭声。   叶百世郁闷无比。   半年后,叶千年周岁当天,一个戴着遮面斗笠的白衣少年一路问到幕州城郊的叶家。少年的脸被垂着的白纱挡住,但乖巧清澈的声音让人心生好感,这才没让人家把他当坏人看,大家都很热心地指路,所以少年的路走得很顺。   到了大门,门口那络绎不绝的人把少年吓住了,他赶紧绕到后门去,偷偷瞄一下,后门有几个人在搬东西,看样子应该是酒。   思考了一会儿,少年绕墙走了一会儿,看周围没人纵身一跃翻过墙去。墙的另一边是个假山,刚好挡住少年的身形。少年又仔细听下周围的声音,没听到声音又伸出头去偷瞄。   “二爷……”   刚探出头去就听到有人走过来,少年赶紧又缩回去。   “……酒都到了。”有人这么说着。   “放好不要搞混了,晚上再拿出来。”   “是是是,话说二爷,这些酒?”   “这些酒可贵着呢,你不要多问。”   “是是是。”   听两人走了,少年拨开白纱往他们走的方向看去,还能见着两人的身影,忽然走在前面的那人侧头望天,用右手挡住阳光,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左眼下的泪痣万分生动。   待没人了少年赶紧出来。   “什么人!”一个喝声止住了少年刚刚迈出去的脚。   叶流芳叫住人后见那人乖乖站住便奇怪这是个什么人。   “想我了吗?”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   “你……你……”叶流芳瞬间僵住,全身血色褪去,拿着剑的手都在颤抖。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叶流芳有什么反应,少年摘了斗笠,正是叶百世。   “流芳?”叶百世看着泪流满面脸色苍白的叶流芳,赶紧将他抱住。   叶流芳擦擦泪,收敛了情绪,拍拍叶百世的头缓声道:“在呢在呢,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说着就把叶百世的斗笠重新戴上,“还是小心点的好。”戴好后就拉着叶百世的手往屋中引。   叶百世没错过叶流芳刚看到他时的失望,他是把自己认成谁了。   “今天年糕周岁,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得来表示一下!”叶百世仿佛没发生什么似的笑着,轻拍挂在腰间的小袋子,道:“送礼物来了!”   “年糕不知道睡醒了没,我等下去看看。话说你怎么找过来的?哦~合着前段时间一直问叶府的布置不是因为对建筑感兴趣,而是在这里琢磨着呢。”   “嘻嘻嘻——”叶百世不好意思地笑着。   将叶百世带到自己房间,叶流芳就去抱叶千年。   叶百世独自一人在叶流芳的房间,很是新奇,他还没见过这种屋子!看到一边默默发热的火炉,叶百世很是亲切地走过去将手放在上方吸取热气,慢慢转为内力,意外地很快吸收!   不多时,叶流芳就回来了,他摇摇头笑着:“我真是傻了,年糕今天被奶娘带到寺里祈福,还说要让寺里的住持给他除秽祛疾,估计要到晚上才会回来。要不你先在这里待着?外面大都武林中人,在入学前你还是不要被他们看到的好。”   “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虽然待在这里也挺新鲜的,但流芳应该很忙,还是不要让他再顾虑自己了,“一个人也没意思,你把礼物帮我带到就好。”说着将小袋子解下交到叶流芳手上。   “什么东西?”   “草兔子,上次被你坐扁的那只他不是很喜欢嘛,我就重新给他做一个咯。这大冷天的要想找到这么嫩的草可不容易!”   “咳咳!”叶流芳企图转移话题化解自己的不好意思,“我会交给他的,你……”   忽然外面有人很焦急地敲门,“掌门!掌门!”   “何事?”叶流芳回。   “尚德派掌门和上乾派的安成打起来了!”来人也是有点崩溃。   叶流芳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应:“知道了,马上来。”而后小声嘟囔,“这两个家伙,一见面就没好事!”   “那流芳你忙,我先走了。”叶百世拿起斗笠戴上。   叶流芳站起来帮他整理,道:“路上小心。”   “知道啦。”叶百世应。   朝叶流芳挥了挥手,叶百世又仔细观察四周悄悄离开叶府。   这次下山其实是不开心的,要知道在踏出山之前他是做了多久的思想准备,毕竟在自己前面的是只在话本与画本中见过的世界,虽然在路上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可是,他让流芳不开心了,所以,他也不开心。   隔天,叶百世正在树顶上练习轻功。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下着大雪,叶百世一袭白衣与天地一色。感受吸收着周围寒冷的气息,慢慢转化为内力在体内流动,终于可以平静一下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莫名鼓噪的情绪。树上裹了一层雪,踩过留痕,叶百世正努力练到看不到痕迹。   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背着什么东西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   第二十六章   叶百世疑惑着,这人从步伐上看并不像叶流芳,而且昨天两人才见过,他应该也不会现在大下雪的又来一趟。   难道是路过的人?这十四年多都没见着个人影现在竟然遇到了!   看那人走得艰难,叶百世想了想还是掠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什么帮忙的。   这一近看才发现不对劲,来的是个老妇人,她背上背的好像是个孩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有人背着孩子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叶百世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这两天一直鼓噪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那老妇人见有人来,终是安心地脱力倒下。叶百世赶紧搀住她,拨开包得严实的一层被子,竟然是叶千年!   赶紧背起老妇人往竹屋飞去。   流芳肯定出事了!   把两人包在被子里捂好,将叶流芳拿过来都没用过的木炭放在暖炉里烧红,去厨房烧了热水,煮了热粥。水烧开了,粥熟了,屋里也暖了。用热水擦了擦两人的脸,叶千年先醒了,一醒就哭,叶百世赶紧将他抱起来拍着他的背哄着,忽然从叶千年身上掉下一个东西,正是叶百世交给叶流芳要他拿给叶千年的草兔子,现在这草兔子的身子已被压扁,叶百世将它放到一边。   等叶千年哭歇下来叶百世喂他吃了几口粥,摸了摸叶千年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叶百世感谢地看着还未醒的老妇人。   过了一天,老妇人这才慢慢转醒。   压抑住想要马上问话的冲动,叶百世喂了老妇人几口水,待她气顺了又喂了她一碗粥。   老妇人渐渐有了意识,一见到叶百世就开始哭。   叶百世焦急地问:“我是叶百世,流芳出什么事了?”   “叶掌门……叶掌门死了!”老妇人泣不成声,“叶家被灭门,全府人就我和小少爷逃了出来。”   ……   死了?   流芳死了?   明明昨天才见过……   叶百世有点恍惚,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诶你去哪?!”老妇人一眨眼,就发现叶百世冲出门去已不见人影。   怎么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我现在就要见到!   叶百世突破自身轻功极限地往从未到过的山下飞去。   在幕州城的一处酒家,有几个人伸长了脖子在那边讨论着,那刻意压制的声音还是因为说话人激动的情绪而被旁人听得清楚。   “听说觅阳派倒了,叶家一整家子都被灭门啦!”   “那觅阳派可是正丙,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不错,叶家对外也一直是和和气气的,会有什么仇家呀?灭门!这是结了多大的仇啊!”   “就是那邪十二教里的寅教好像叫什么,什么,什么鬼的……”   “鬼见教!”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见鬼的鬼见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他们邪教做事哪跟你讲道理,都是些见血成性的家伙。以后还是能躲就躲,这些害人的东西能早点下地狱就好喽!”   “啧啧!叶家上下有上百人口呢!”   “真可怜啊!”   “就是就是!”   “听说那夜正是叶家小少爷的周岁宴,不少宾客也都受了波及呢。”   “唉,都是死的冤枉的。”   ……   像这样的对话最近在幕州城里屡见不鲜,只因那叶家就在幕州城城郊,那夜叶家火光冲天,悲鸣惨叫连连,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而后幕州城里面各大正派云集,经过一番调查后也只能摇摇头离开。这人多嘴杂,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就免不了有走漏风声的,故这消息便在幕州城传开了。   在幕州城城郊,叶家满是烈火燃烧过的斑驳,门前一个黄衣少女泣不成声,一旁的白衣少年也是悲痛万分。少年看着少女这模样想安慰一下,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好低下头去。不一会儿从门内走出个中年男子,他看了下门前的两人,叹了口气道:“走吧。”   这三人是正甲上乾派的门中人,少女是上乾派掌门公孙业的女儿公孙琅,少年是公孙业的侄子公孙白,中年男子正是公孙业。   “爹,叶哥哥,真的,真的没了吗?”公孙琅抽噎着。   公孙业将残破的门勉强合上,无力道:“前些天,是我亲手把他的遗体搬出来,不会有错,真的,没了啊——”   听完这话公孙琅哭得更厉害了。   “都没了吗?”公孙白问。   公孙业皱了皱眉头后道:“都没了,我们再去给他上个香再回去吧。”   几人离开,公孙琅揉着眼睛抽噎着,忽然瞥到一个白衣少年往叶家后门走去,再仔细一看,只能见到一个灰黑色衣边与长发束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因为最近各大门派很多人都聚集在此,所以有人在此公孙琅也没太在意,抽抽鼻子继续离开。   这人就是叶百世,他一转过墙角就靠在那里等公孙业几人离开。   他已经在这里找关于叶流芳的痕迹找了一天,翻遍每一个被烧断的横梁掩盖的角落,雪白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即使如此,还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今天恰好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话,才知道流芳的尸骨已被收起。   在哪里?   于是他保持着视线内的最大距离跟着公孙业三人,终于找到被安葬在叶家祖坟旁的叶流芳的墓。公孙业三人给他上了香后就离开了,叶百世赶紧跑过去用双手刨叶流芳的坟。   流芳!流芳!   刨着刨着忽然举起右手狠揍了一拳自己的右脸,然后慢慢将刨掉的泥土放回去。   入土为安。   放好后就直接瘫坐在墓旁。摸着那土堆,底下可是流芳呀!他该有多难受?   “流芳……”叶百世轻轻叫了一声,底下的人没有回应。   “流芳!!!”叶百世大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回他,“流芳!流芳!流芳!!!”喊着喊着眼泪就流下来了,终于……流下来了。   他倒在土堆上,泣不成声地唤着叶流芳的名,好像这样唤着就能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在呢在呢”。   就那样失魂落魄地在离叶流芳最近的地方瘫了三天,终于受不了饿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天上下着雪,身上已经被裹了薄薄的一层,叶百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垂着眼对埋着叶流芳的土堆道:“等着。”   等着,他会让伤害他的人全部生不如死。   青花山青花峰,上乾派所在地。此时的掌门接待室房门紧闭,门内两人相对而坐。   公孙业皱着眉头,他这些天下来眉头就没松过。坐在他对面的人是正丁尚德派的掌门赵容天,他一脸震惊,似是连话都讲不出来。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容天缓缓道:“你说,叶兄的小儿子不见了?那他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公孙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日清理尸体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叶千年的尸首,再加上现在鬼见教还一直追杀带着孩子的觅阳派众人,所以我才怀疑邪教要杀的人可能是叶千年。”   赵容天着急了:“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我们要赶紧把他找出来呀!”   “怎么找?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也派人在叶家周围找过打听过,都没有消息。”公孙业也是很焦虑,“前几日我又去了一趟叶家,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出点什么,可还是一无所获。这件事先不要传出去,叶千年的身世可能有点不简单,我担心还有不知道的人会对他不利,所以就对外说叶家灭门,连叶千年这小娃儿也不能幸免,看他们信不信他已经死了,希望他们能收手吧。”   赵容天还想说什么,可张开嘴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很是感慨地叹了口气,道:“叶兄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遇上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啊。为了一个小孩灭门,到底会是什么原因?”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叶千年的父母是叶流芳手下的得力干将,向来也没有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就是死的冤枉了些,竟然在出任务的路上落入了邪教的陷阱,现在想想,这有可能是计划好的。”   “可是为什么呢?”赵容天还是想不明白。   公孙业道:“我要是知道就不用纠结这么多天了。”   而后屋内又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双方都在试图找出这其中的原因,结果也都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叶百世回到山上,听了老妇人的哭诉,那天她带叶千年去寺里祈福,回去的路上被大雪耽搁了脚步,一回到叶家就看到那冲天的火光,那火凶猛地将飘落的雪花融化、蒸发,她将叶千年交给旁边负责驾车的车夫,自己冲进去看情况,只见满地的尸体。她一个个检查过去,都没见到幸存者,当看到叶流芳时,只见他胸口一滩的血迹,可衣服竟然还是完好的!   “咳!”叶流芳忽然咳出一口鲜血,把老妇人吓了一跳。   “老爷!”老妇人紧张地叫着,“这都是怎么了?”   “把……这个……给……年糕。”叶流芳颤颤巍巍地拿出那只叶百世要送给叶千年的草兔子,说句话都很艰难,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一会儿,“去……落仙……山后的……第……三……座山上,找……叶……百世!快走!”   说罢就彻底没了气息。   “老爷!老爷!”老妇人喊了几声还是没能将叶流芳喊回来。   于是她带着那只草兔子,在大门外朝这一府的逝者叩了三叩,将马车里的被子拿出来把叶千年裹好背着,让车夫赶紧逃命去,自己带着叶千年走另一条路。说是这么说,其实是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老爷临终交代的事情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   “昨天来小少爷周岁宴的可大部分都是武林中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灭门!一定是有预谋的!府里肯定有内奸!”老妇人说得激动,说着说着又哭了,“我现在谁也不敢相信,只相信老爷说的,相信你。”   叶百世抱着叶千年,看着他默默地玩自己垂在身前的头发,道:“您回去吧,我会为流芳报仇,小年糕我也会照顾好。”   “诶?你一个人吗?”老妇人说出来后就觉得有问题了,现在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帮他?“至少我可以帮着照顾小年糕呀!”   “不行,现在还不知道叶家被灭门的原因,小年糕和您在一起会很危险,您危险,他也危险。当然,如果您想,也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老妇人想到自己还未成亲的儿子,沉默了。   想了会儿,还是决定回家和儿子逃命去,“那你要怎么报仇?就一个人?”   叶百世看着外面刚漏下来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就是一个人才无所畏惧。”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他笑对叶千年道:“对呀,还有你这个小家伙。”   叶家的事闹得风风雨雨,最后也只给人留下“邪教太可恶”、“叶家好可怜”的印象。但堂堂一个正丙派被邪道灭门正道也不会坐视不理,于是在保护觅阳派存留下来的人外,正道也开始谋划围剿鬼见教的计划,可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拖着。   第二十七章   叶欢与沈年新婚后的第五天,林西悄悄出现在二人的新房,将正被叶欢抬起腿准备承欢的沈年吓得魂都没了!   还好两人都还没有脱衣!   叶欢撇了下嘴,有点不高兴!也没将托着沈年腿的手放下,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林西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两个人,一个已经将脸埋在被子里,一个还是正气凛然没有分毫不好意思。   林西缓缓道:“有正事。”   叶欢回:“我现在的正事就是我夫人的‘性福’。”   沈年一脚将叶欢踢下床,将自己包在被子里,开始赶人:“去去去!”   叶欢瞪了林西一眼,转头温声对沈年道:“那夫人你稍等哈。”   沈年轻轻“嗯哼”了一声,撩得叶欢心痒痒,挣扎了会儿还是领着林西去了书房。   一进门,还没等叶欢将门关紧,林西就说:“宁骁前几天忽然举邪教之力攻击上乾,上乾损失很大。”   “上乾?”叶欢皱眉,将林西引到茶桌坐下,倒了杯凉水给他,“他想做什么?”   林西看了他一眼,“前几天你成亲。”   “所以?”叶欢失笑,“因为看不过,又不敢来找我,所以就去打上乾解恨?”   林西喝了口凉水,“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和上乾已经断了干系,他还去找上乾?”   “断了干系并不代表以前的事情就被抹杀了,也许其他人会将你和上乾分开对待,可宁骁那种人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叶欢仔细想想,因为这种原因而作出这种事还真有可能是他会做出来的。   “所以,你想我怎样?”叶欢问。   林西看了他一眼,“你要怎样是你的事,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或许他还会作出更疯狂的事,比如,你住的这条街。”   叶欢笑了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将武力提高至极致才去灭鬼见教的,这种事我下天的时候就可以做到了。”   林西说:“这事我也很想知道。”   叶欢道:“我要达到一个高度,一个就算整个武林都与我为敌我也能无所畏惧的高度,毕竟我要做的这件事并不合人情伦理,所以我要做好与正派、与邪教敌对的准备,他们一个人、两个人、一群人来打我,我就一个、两个、一片打得他们不敢再有这么想法。”喝了口水,叶欢继续道:“所以,他们是绝对不敢来试图激怒我的,你说他是因为我和上乾的联系才去找事,实际却是因为我和上乾现在没关系他才敢去进犯。”   林西沉默了会儿,道:“总之,你小心吧。”说着就消失在原地。   叶欢一个人静坐了好一会儿,而后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去找沈年玩儿~   过了三天,一个面容俊秀儒雅的年轻人在众人的目光中进了东三医馆。   东三医馆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总能看到各色帅哥!众人如是想。   公孙白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有点好奇,叶百世竟然能在这种环境下正常生活这么久?   此时的东三医馆只有沈年在看门,叶欢和叶千年去扛大米了。   当然,叶千年只是去看热闹的。   “请问,这里有一个叫叶欢的人吗?”公孙白问站在柜台前打瞌睡的沈年。   沈年脚一软差点摔倒,但也清醒了不少,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很不简单的人,道:“你有什么事吗?”   公孙白很有礼貌地说:“我叫公孙白,是他的旧识,来找他有点事。”   旧识?那也是江湖上的?公孙白?有点耳熟。   “他出去了,你先坐一下吧。”既然知道他叫“叶欢”,那应该不是坏人。沈年将他带到一旁坐下。   对了!!!公孙白!就是那个经常和楚彰一起出现在话本中的武林新生力量的代表之一!是个高手啊!   “小白!”   “白哥哥!”   叶欢胳膊上夹着一大袋米进门,旁边跟着叶千年。   “百世。”公孙白有点新奇地看着叶百世现在的这副样子。   叶欢笑嘻嘻地说:“你再坐会儿,我先把米放好。”说着赶紧往厨房走。   “白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叶千年见到公孙白也是很开心。   “听你楚哥说的。”公孙白摸了一把叶千年的头。   “哦。”叶千年嘟了嘟嘴,他还是不喜欢楚晏。   公孙白也是知道这小子不喜欢楚晏,便无声笑笑。   “来了来了!”叶欢拍拍双手将手上的灰拍开,一副食尽人间烟火的模样。一靠近沈年就贴了上去,对公孙白道:“跟你隆重介绍一下!我拜过堂的夫人!沈年!”   又对沈年介绍公孙白:“年儿,这位是我在上乾派的师兄,叫公孙白,你叫他小白就行。”   沈年卡壳了一会儿,朝公孙白微笑道:“白师兄你好。”   公孙白惊讶了一下,“你好。”而后看着叶欢,“小白?”   “这样显得亲切!”叶欢说得义正言辞。   公孙白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就听到叶欢对沈年道:“年儿,我得出门几天。”   公孙白看着叶欢,叶欢朝他笑笑。   沈年掰过叶欢的脸,不悦,虽然知道没什么,但叶欢竟然在自己面前和别人眉来眼去!得管!“去干嘛?”   叶欢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凑到沈年耳边悄声道:“去看我的小年儿吃醋。”而后在沈年红着耳朵爆发前正经道:“上乾因为我有点麻烦,我去解决一下。”   沈年什么不满都没了,只剩下担心,“有危险吗?”   叶欢揉了揉他的头,“你以为你男人是什么人!”   “你早就打算去了?”肯定是了,连公孙白都还没开口呢!“也不早点跟我说,我给你准备准备。”   “我说了!”叶欢说得认真,看看叶千年再看看公孙白,又凑到沈年耳边小声说:“在林西来的那天晚上,你叫我‘好相公’之后唔唔唔唔——”沈年满脸通红地胡乱用手堵住叶欢的嘴。   这个人!!!   叶欢将沈年的手拿下放在自己的腰间,抱住他,“得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赶紧抱会儿~”   一听这话沈年也埋在他肩上蹭了蹭。   过了好一会儿,叶千年“咳咳”了两声打断两人的依依惜别。   沈年这才回过神来地把叶欢推开,不好意思地对公孙白笑笑。叶欢像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是圈着他的腰。   “小白,吃过午饭咱再出发吧。”叶欢对公孙白道。   “好,麻烦了。”公孙白有点羞愧,当初叶百世为了上乾派不为人诟病,在去灭鬼见教之前与上乾派断绝关系,现在上乾有难,叶百世还是挺身而出,他深深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么长进,当初劝不了叶百世,现在救不了上乾。   吃过一桌沈年亲手烧的饭菜,狠亲了一口沈年,叶欢很是满足地带上沈年为他准备的行李上路!   一路上交待了众邻居好好照顾沈年,得到了“负心汉”的称号,叶欢一脸沉痛地表示冤枉,沉痛后也笑得乐呵乐呵,因为知道大家都是开玩笑的。   看到叶欢过得这么幸福,公孙白忽然有点不忍心将他带回上乾。   “少教主,上乾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要不要再来一次快攻?”邪寅求欢教教主冯胜在树下请示。   白衣少年坐在树上晃着双腿,很是天真无邪的样子,“安成呢?”   “重伤,看来是还没醒。”   白衣少年翘起嘴角,“楚晏呢?”   “现在鹰爪教正堵着西丹的人呢,有‘幻影掏心’在,楚晏逃不了。”鹰爪教是邪丑,‘幻影掏心’是当中高手,擅长对单个指定对象进行击杀。   白衣少年更加愉悦了,“吕莲呢?”   “还在守着青花峰的大门,不过应该撑不了多久。”   白衣少年微微有些不悦,继续问:“公孙白呢?”   “这……说是一直在照看公孙业。”   “没见到人?”白衣少年骂了声,“蠢货!怎么不早点上报!”   “呃……我们觉得反正他在那待着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快攻!最后一次进攻,结束后我们马上撤退!”少年下令。   “少教主?”冯胜不解,明明现在形势对他们十分有利,再拖一下,上乾绝对尽了气数。   “不要多问,赶快……”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被人一脚踹到树下。   “什么人!”树下乌泱泱的一群人立马紧急戒备,举着武器对着树上的人。   “叶百世!是叶百世!”难怪进到这指挥中心如入无人之境。树下的人瞬间后退了十几米,他们可没忘之前邪教围剿叶百世却被虐得体无完肤的场景。   少年头都不回就要赶紧跑,奈何一抬腿就被叶百世抓住了肩。   “春风,这么久没见,跑那么快干嘛?”叶百世笑得亲切。   少年慢慢回过头,正是当初的上乾学生夏春风,现在的邪教少教主宁骁。   “哥哥。”宁骁讨好地笑着。   “哥哥?”旁边众人疑惑了,他们少教主叫叶百世“哥哥”?   第二十八章   五年前。   叶百世与叶千年坐在鬼见教入口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叶百世用手挡住叶千年的视线,将他抱在怀里。石头在火光的照映下依稀能看出被划了四剑的“鬼见”二字。   看着被火烧着的鬼见教教址,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各样目眦尽裂的尸体,叶百世心想,当初的叶府是不是也如现在一样。   “叶兄,你这么做邪教估计不会放过你。”夏春风走过来站在一旁俯视着叶百世。   叶百世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大火烧了三天,叶百世就在这里守了三天,将少数想过来救火的邪教打退,直到鬼见教完全被烧毁。   牵起叶千年的手,叶百世离开鬼见教。   刚下鬼见山,夏春风就在那里等着。   “叶兄,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夏春风问。   叶百世脚步不停道:“回家。”   听到这话夏春风倒是好奇了,赶紧跟上,“家?你家在哪?都没听你说过。”   叶千年也看着叶百世道:“我也不知道。”   叶百世说:“在幕州。”   “这样啊,那也挺近的,咱一起去呗,我想看看叶兄家的样子。”夏春风道。   叶百世回:“随你。”   夏春风好笑地看着他,“叶兄不问我为什么从上乾跑出来吗?”   叶百世没说话。   “说来也挺奇怪,叶兄明明知道我和邪教有关系,却没和上乾的人说呢。”   “我不在意。”叶百世淡淡地说。   “这样说很让人伤心啊。”夏春风无奈地笑着,“如果我说我是邪教少教主呢?奈何教少教主宁骁听过没有?”   “我该在意?”叶百世反问。   “好吧好吧。”夏春风也是笑得无谓,早就知道叶百世没心没肺,不然怎么能干出屠戮鬼见教全员的事。   在叶百世那里讨不到什么反应,夏春风转而对叶千年道:“年糕呀,如果我是坏人你会怎么办啊?还会理我吗?”   叶千年想了想,答:“我听哥哥的。”   夏春风终于放弃了。   三人就慢慢走路,白天上路,晚上随便找个地方歇着,大太阳时就等没那么热了再走,下雨时就在路过的酒家或山洞里躲一躲,也是过得很随性。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前来追杀的,夏春风不插手,叶百世也不动手,直接用“无形”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   快到幕州,但天色已晚,三人就在树林里歇脚。看着叶百世在那边教叶千年生火,夏春风道:“叶兄,你这么厉害也教教我呗。”   “生火?”   “‘无形’‘颠覆’,都可以。”夏春风耸耸肩很不要脸地表示他很好说话。   “你会生火吗?”叶百世反问。   夏春风一愣,回:“好像……不会……”因为从来就没必要,小时候有下人,长大后内力增长可以夜视。   叶百世一脸“竟然连这都不会!”的表情,然后将站着的夏春风拽蹲下来,给他示范。   看他似乎没将自己刚刚说的话听进去,夏春风抬头问:“你教不教?”   叶百世一手将他抬起的头拍低下去看他操作,道:“你先学会生火再说。”   夏春风扁扁嘴认命地生火。   “夏哥哥,我生火生得比你好!”叶千年很兴奋地说。   “怎么可能!看我的!”夏春风刚想聚起内力就被叶百世化掉。   叶百世道:“不能作弊。”   “呿!”   越过幕州城区,叶百世带着两人先去叶家祖坟祭拜叶流芳,叶千年已经不记得叶流芳了,但听叶百世说这是对自己最好的人,所以也是很认真地磕头。   夏春风本来站在一边无所事事,也被叶百世喊去磕头,虽然不情愿,但毕竟现在有求于人,便过去草草磕了个头。   走之前,叶百世对叶流芳的墓说:“流芳。”停顿了下,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回应,但叶百世回忆了下叶流芳的语气声音,想象自己听到了“在呢在呢”,而后继续道:“好了。”   说罢便带着夏春风和叶千年离开。   回到时隔多年的山上,竹屋里面已被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叶兄,你就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十五年啊?那岂不是很无聊?”夏春风说着碰了碰那落满灰尘的桌子,没想到那桌子一下子就倒了,惊得夏春风眼睛都瞪大了,“这不怪我!”   叶百世笑了笑,道:“不怪你怪谁,去,重新做一张来。”说着便从角落里挖出一把砍刀交给他。   拿着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夏春风有点纠结。   “还愣着干嘛,快去。”叶百世催着,夏春风不情愿地往外走。   放叶千年一个人到外面玩,叶百世开始收拾屋里。将废旧的家具往外清,将灰尘扫出去,再打点水洗干净,屋里基本就干净了。拿着几床被子与几件衣物去河边,叶千年也跟着去。   几年前的洗衣板上已经长满青苔,叶百世从旁边拔了几株草拧在一起刷石板,叶千年在旁边看得有趣。   待叶百世将被子衣服洗完晾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带着叶千年去山上四处转转,捕到两只山鸡,还摘了些果子。等回到竹屋时,就看到夏春风对着一个要倒不倒的可能是桌子的东西忙活。   他那认真的模样与手中的成品实在反差太大,叶百世没忍住笑喷了。   “夏哥哥你在做什么?”叶千年好奇地问。   夏春风扶着“桌面”不敢松手,道:“桌子啊,看不出来么?”   “春风!接着!”叶百世说着朝夏春风扔了个果子,夏春风条件反射地放开扶着的“桌面”去接,结果果子接到了,那“桌面”也塌了。   “哈哈哈哈哈——春风啊春风,你可真厉害!”叶百世不客气地嘲讽着。   “不做了不做了!”夏春风丢开那几个东西,生气!   叶百世缓声道:“不要放弃啊少年!慢慢来,又没让你今天就完成。我先弄吃的去,你继续哈。”   “吃什么?”夏春风问。   “烤鸡和叫花鸡你想吃哪个?”   夏春风答得飞快:“叫花鸡!”之前在上乾叶百世偶尔也会做这个东西,那味道简直好吃得忘不了!   “好,那晚上就吃烤鸡!”叶百世宣布。   “喂!”   “骗你的骗你的。”叶百世赶紧摸摸夏春风的头顺毛。   夏春风:“……”   叶千年:“哥哥你真坏!”   叶百世:“……”   结果到叶百世弄好叫花鸡,夏春风的桌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你什么时候教我?”吃着根鸡腿,夏春风盯着叶百世问。   喝了口水,叶百世刚要说话,夏春风又补充道:“不准再扯到其他东西上去!”   叶百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用武力,现在甚至有点排斥,所以,等着吧。你想学我教就是了,但总得让我歇一会儿呀。”   “这么说你同意了?!”夏春风喜出望外。   “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每天心心念念着吗?”   “呿!那是你不知道,想学你武功的人可多着呢。”夏春风说。   “可我的武功估计没多少人能学,毕竟主要以念力为主,话说你有念力吗?”   “有!”   “那就好。”   这时,叶千年也凑过来说:“哥哥哥哥,我也想学!”   叶百世道:“等你长大了,我再教你。”   “好!”叶千年很高兴地应着。   次日,夏春风继续弄他的桌子,叶百世去修屋顶,叶千年也跟着抱几根干草。   等叶百世修完屋顶,还在院子里打理出一片菜圃花圃后,就抱着叶千年坐在一旁看夏春风。   夏春风被看得不自在,将竹片一抽。   “嘶——”三人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夏春风的手指马上冒血,他不在意地用嘴巴吸了吸,让伤口沾上唾液,再将血吐出。   估计是伤得比较深,血没止住。   “等着。”叶百世说着放下叶千年往树林里走,不一会儿就见他手上拿着止血草回来。   将草搓烂敷在伤口上,用叶子包住,再用狗尾巴草绑住,完成!   “你坐一旁去,看我的。”叶百世说着拿起砍刀往竹林里走去。   干净利落地砍断几根粗壮的竹子,再削出几个楔子,固定成桌腿,再将细一些的竹子放在由高低不同的桌腿构成的凹槽里,固定住,桌子完成!   “哇——好厉害!”夏春风一脸崇拜地看着叶百世。   叶百世朝他使了个蔑视的眼神。   夏春风:“……”   此时已是中午,叶千年对叶百世撒娇,“哥哥,我想吃鱼~”   “好~”叶百世抱起叶千年就往河边走,夏春风没事也跟上。   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晒着太阳,看着叶百世与叶千年其乐融融地戏水捉鱼。他知道叶百世对叶千年很好,无底线地包容放纵,但即便如此叶千年也没长歪,真是个奇迹。   “我一出生,我娘就被我爹给杀了。”夏春风躺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叶百世听不听得到,“我是奈何教唯一的少主,从小到大别人对我都是恭恭敬敬的,要么怕我怕得不行,要不就恨我恨得要命。小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怕我恨我,长大了才知道,怕我是假的,其实是在怕我那没见过几次的爹,恨我倒是真的,因为我毫不费力地抢了他们争夺好久的位置。他们无时无刻在暗地里想着要怎么害我,为了求生,我只能不择手段。能平安地长这么大也真是老天保佑了。”   “我有过两个侍从,他们是兄弟,感情很好,哥哥很照顾弟弟,什么好的都留给他,什么苦累的活都自己揽,就连我要杀他弟弟时他都抢着要用他的命换他弟弟的命,真是笑话,两人一起来暗杀我还想着我会放过他吗?”   “我还是很羡慕那个弟弟的,毕竟有一个这么爱他的哥哥。那时我就在想,要是我也有一个哥哥该有多好,就不用一个人整天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活命,因为哥哥会保护我。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不切实际。”   “后来有人告诉我,我还当真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他被人藏起来保护着。为什么?为什么他被保护着,而我就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箭靶?为什么他不来保护我?所以我就去找我那所谓的‘哥哥’,他被人藏得很好,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后来,把他藏起来的那个人死了,我也终于找到他了。”   “原来,他还有一个弟弟,他不止我一个弟弟,他对那个弟弟特别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我从羡慕到嫉妒,凭什么,我也是他弟弟,为什么我就得不到这种待遇。”   说着他看向叶百世,问:“叶兄,你说这是为什么?”   叶百世擦了擦叶千年脸上的泥土,说:“因为他不知道。”   “哈哈哈——”夏春风笑弯了腰,“对呀,他不知道,那他现在知道了吗?”   “你想让他知道吗?”叶百世反问。   夏春风笑道:“挺想的。”   叶百世轻叹道:“那他知道了。”   夏春风用手挡着阳光,想哭得要命,眼泪不住地流,嘴角却不受控地扬起,“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叶百世淡淡地说:“看你表现咯。”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叶千年问。   “没什么”,叶百世叉到一条鱼,“你夏哥哥在撒娇呢。”   “哦~夏哥哥这么大人了还撒娇,羞羞羞。”叶千年不客气地嘲笑。   夏春风擦擦眼泪站起来往他们走去,“我还就撒娇了怎么着,哥哥你说是吧!”说着就环上叶百世的腰。   “去去去!别影响我抓鱼。”叶百世用满是泥的一只手糊上夏春风的脸。   叶千年见状马上开笑:“哈哈哈!夏哥哥变小花猫啦!”   夏春风:“……”抹了把脸,然后迅速将手上的泥往叶百世和叶千年的脸上抹!   几个人就这么玩开了。   “竟敢欺负年糕,找打!”   “你偏心!”   “我就偏心。”   “我要离家出走!”   “那你走啊。”   “哥哥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   “……”   第二十九章   “‘无形’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念力的作用。攻击性的‘无形’用内力、念力凝成武器,再用念力催动进行攻击。防守性的‘无形’也是类似,你可以理解为将内力凝成盾,操纵性的‘无形’就是用念力对外界进行作用,空气、声音等……”坐在河边,叶百世开始满足夏春风那心心念念好久的请求。   那天夏春风挑明两人的关系后,叶百世也没探究自己的身世,在他看来,现在过得好好的就好了,没必要想些无关紧要的事。夏春风因为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也说不了。   “这些我都知道。”听着叶百世的话,夏春风赶紧打断,这种事谁都想的到好吧!   叶百世不解地看着他:“那你想知道什么?”   夏春风道:“怎么做到的?怎么将念力凝在一起?它又不像内力可以通过内力流进行引导。”   叶百世道:“与内力流相对的,也有一种‘念力流’的说法,不过比较少听到。我也可以教你这个,但是我建议你不用特意去学这个,操纵念力不需要固定的路径,本来就是虚无的东西,你想他是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如果特意去学‘念力流’反而发挥会被禁锢住。”   夏春风纳闷道:“要我不学,你自己不也学了。”   “谁说我学了?”叶百世斜眼。   夏春风反问:“那你怎么教我?”   “我是在会了操纵念力之后才去看的那本书,那种一看就懂的东西我还需要学吗?”叶百世说的轻松,也轻松挑起夏春风的不服。   “你哪里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书?”   “我师父给的,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估计他自己也都没看过。”   “说的也是,那种书有谁会当真。”夏春风想起以前自己看到那些书,只觉得都是些无稽之谈罢了,也没在意,现在想想真是当初眼瞎。   他们三人在山上住下,夏春风每日练功,叶百世每日带叶千年去探索其他的山头,偶尔发现一处比较好玩的地方就不回去了。这种时候,不想回去的叶百世是这么对不放心夏春风的叶千年说的,“你夏哥哥这么大人了,需要自己独立的空间,我们一直在他会烦的。你还小,不懂,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   觉得哥哥说的都是对的的叶千年想,“哥哥对夏哥哥真好!”   被丢在家里的夏春风郁闷了,没人给我做饭啊!   半年后。   夏春风与叶百世相对而立,夏春风看着叶百世,眉头一凛,用念力凝成一支箭飞速向叶百世袭去,箭气凌厉。   叶百世面色不变,连眉毛都没皱,那支箭还没飞过一半路程就被化解了。   叶百世同样凝起一支箭朝夏春风袭去,夏春风聚起内力与念力一同挡在面前,但维持不了多久就被穿透,在穿透的那瞬间那支箭被叶百世化解。   “呿!”夏春风冷哼了一声,自己练了这么久还是这种效果让他有点不能接受。   “呿什么呿,你的对手是我,这有可比性吗?”叶百世凉凉地说。   “我不服!凭什么你一个月练好的东西我半年了还是这样!”   “谁说一个月了。”叶百世辩解。   夏春风问:“那多久?”   叶百世偏头想了想,“一瞬间?”   “……”   这是实话,攻击性的“无形”是他在等级考与陆桑对战时想出来并马上实践的,当时的效果也还不错。   “放心吧,现在已经很好了,难道你不觉得?”叶百世收起晾在一边已经干了的衣服,“回去吧,天这么冷。”   确实,凭自己现在对“无形”的掌握,与人对战绝对没几个人能挡得了。夏春风想。可就是不爽!这人与人的区别呀!   “‘无形’我已经会了,我要学‘颠覆’。”夏春风追上叶百世。   叶百世说:“明天再说。”   当晚,三人去隔了四五个山头的一座山上泡温泉。其实像叶百世与夏春风这种有内力护体的人是不怕冷热的,但耐不住有个小娃娃叶千年在呀,于是叶千年一说,大家一时兴起说走就走。   “真舒服啊!好久没泡过热水了!”夏春风双手搭在岸边感叹着。“话说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叶千年抢答:“刚回家后不久,哥哥带我来的!”   夏春风发现不对了,“那就是说,你们知道很久了?!年糕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来几次了?”   叶千年掰着手指头边想边算,夏春风的脸慢慢黑了……   “不记得了,好多好多次。”叶千年道。   夏春风幽怨地看向叶百世,叶百世坐着趴在岸边的石头上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心里却偷笑得不行。   “哥~哥~”夏春风笑得温柔,“这么好的地方都不带你的亲!弟!弟!来吗?”   实在憋不住语气中的笑意,叶百世说:“这不是来了么。”   看着叶百世□□在外的白皙肌肤与那如墨的长发,听着那带着笑意的慵懒声线,夏春风莫名的有种冲动。于是,他往叶百世那边走。   叶百世以为他是来算账的,便转过身来笑看着他,一副“能奈我何”的模样。   夏春风支起身体用双手撑在叶百世的两侧,将他困在自己与泉岸间,低头看他的脸,锁骨,身体。然后凑在叶百世耳边调笑道:“哥哥看着很美味的样子。”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叶百世的反应,期待着他的愤怒、害羞、震惊,反正只要失态就行。   叶百世面色不变,伸出双手,对着自己面前略带纤细的夏春风的腰一掐!   “啊呜!”夏春风马上弯腰逃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憋不住笑意,叶百世很不客气地笑出声。“看来春风很怕痒呀,年糕,挠你夏哥哥的痒痒!”   “好!”叶千年很是欢快地应下他哥哥的命令,往夏春风的腰间袭去,夏春风怕伤到叶千年,不敢用力碰他,只能节节败退被叶千年追着赶。   夏春风边躲边道:“不能这样!我们是来泡温泉的!不是来玩水的!年糕听话,你看我每天练功多累呀,还这么折腾我,你舍得吗?挠你哥哥去,他肯定更好玩!”   “不要。”叶千年嘟嘴,“每次我要挠哥哥的痒痒结果都变成他挠我,我挠不过他。”   “那我们一起,他肯定没办法!我抓着他,你来挠,要不要?”夏春风怕痒怕得不行,只好有什么说什么。   叶千年思考了会儿,想到了以前那无数次的败绩,决定还是扳回一局比较好,于是与夏春风达成同盟。   看着那一大一小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的两双眼睛,叶百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那个,天也晚了,我们回去吧。”叶百世笑得无辜。   这时,叶千年竟然委屈地要哭出来!   “诶诶诶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叶百世赶紧过去抱着叶千年给他抚背顺气。   忽然,叶千年抱着叶百世大喊一声:“我抓住了!”   叶百世一愣。   夏春风瞬间反应过来,年糕!干得漂亮!   夏春风一激动站起来跑过去可是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后倒,眼看就要砸到那石头上。   “夏哥哥!”叶千年紧张地喊了一声。   叶百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拨开叶千年的手,瞬间站起来捞过夏春风的腰让他站定。   夏春风惊魂未定地抱着叶百世,那种没有任何支点只能任由身体往下坠的感觉有点可怕。   “怎么,吓到了?”看着夏春风不说话的样子,叶百世问。   “怎么可能。”夏春风轻轻说着,不放手。   “那就放手吧。”叶百世道。   “哥哥……”夏春风凑到叶百世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叶百世有点脸红地想要退开,但还是被夏春风抱着,他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叶千年,轻呼出一口气,“坐下。”   夏春风很配合地和叶百世坐下去,身体依旧紧贴着,脸上坏笑着。   “哥哥,你们怎么了?”叶千年问,“我也要哥哥抱。”说着就要往叶百世走过去。   “等等。”叶百世叫住他,“你去把那边的毛巾拿过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准备走了。”   叶千年很不情愿地回了声“哦”。   “你快点。”叶百世小声催着夏春风。   夏春风调笑道:“要不哥哥你帮我?”   叶百世瞪了他一眼。   夏春风赶紧说:“好好好。”他转至叶百世身侧,将头搭在他肩上,抬头看着他的侧脸,低头看着他的身体。   “行了没?”叶百世皱着眉轻声问。   “再等等。”夏春风微眯着眼睛,气息有点不稳。   这时,叶千年拿着毛巾就要往这边走,“哥哥,我们明天还来么?”   “你想来就来,我听你的。”叶百世温声道。   这时夏春风发出一声闷哼,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那夏哥哥呢?”   叶百世瞥了一眼正舒服着的夏春风道:“他还要练功呢,咱们不要影响他。”   夏春风有点不满:“诶~为什么?我也想来。”   叶百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功课太少,明天要加量,绝对让你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夏春风咽了一下口水,“你怎么可以这样,劳逸结合懂不懂。”   “不懂。”叶百世起身拿过叶千年手上的毛巾给他擦身体穿衣服。   夏春风看着羡慕,说:“你也帮我擦呗~”   叶百世没理他,对叶千年说道:“你夏哥哥疯了,我们最近离他远一点。”   叶千年看了眼夏春风,有点不解,但还是对叶百世点头应是。   夏春风:“……”   第三十章   次日,夏春风强烈要求开始学习“颠覆”,叶百世本来就没什么所谓,便同意了。   “我大概写了一下关于它的内力流、念力流、息流的解释,你先看看。”叶百世拿出一本书递给夏春风。   夏春风如获至宝地拿过,迫不及待地翻开看。   “你先看着,我去做早饭。”   “去吧去吧,不用叫我吃饭了。”夏春风连头都没抬,“话说哥哥你的字有点随意呀。”   “这是什么说法?”叶百世嘟囔了声,“那你想吃了再自己去厨房找吧。”说罢便从一旁的菜地里拔起两颗萝卜准备当午饭的材料。   叶百世给刚睡醒的叶千年穿好衣服洗漱完,正要给他喂早饭,夏春风怒气冲冲地跑进来。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东西怎么能练!”   叶千年被吓了一跳,以为两人要吵架,紧张地看着叶百世。   叶百世安抚地摸了摸叶千年的背,对夏春风说:“出去。”   夏春风本来就气得不行,现在一听叶百世毫不在意地赶自己,更是怒火中烧,重重地一拍桌子,“我不!”   “不”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叶百世震飞出去。   “哥哥……”叶千年抓着叶百世的衣领,眼睛红红的,“你们不要吵架。”   叶百世摸着叶千年的头,“没事,年糕不要怕,哥哥没生气。”   安慰了几声,再接着把饭喂完,让叶千年自己去玩,叶百世往坐在河边生气的夏春风走去。   叶百世平静地说:“你刚刚吓到年糕了。”   夏春风一看到叶百世就把他按倒压在身下,“年糕!年糕!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弟弟!你只把叶千年当弟弟!”夏春风眼角绯红,又气又想哭,想自己还以为有哥哥会好好疼自己,可是这“哥哥”竟然用那样冷淡的声音赶自己!“明明我才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你对叶千年却比对我好千万倍!”   叶百世皱眉,抓住夏春风的手借力一转就将两人的位置对调,俯视着夏春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夏春风没见过叶百世这样冷的神情,愣了一下,但马上迎着他的目光喊:“你没把我当弟弟!”   “再说一遍。”   叶百世的眼神更冷一分,夏春风觉得被威胁,大声说:“你聋了吗?!我说你没把我当弟弟!”   叶百世闭上眼,呼出口气平缓一下心情,“你真这么觉得吗?”   “对!”夏春风依旧犟着。   “那你走吧。”叶百世放开夏春风,站起来就要走。   夏春风愣了一下,而后莫名生出一股恐慌,赶紧站起来,刚要追上去,又把脚收回。   这么容易就把自己抛弃了,果然没把自己当弟弟。   夏春风低着头,忽然间悲从中来,觉得自己付出的一腔热情完全不被重视,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没人爱,什么亲人的爱护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正陷入越来越阴暗的想法,忽然感觉到有人抱住自己。   叶百世的声音传来,“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夏春风狠狠地回抱住,“你管我!”   叶百世笑着抚了抚夏春风的背,“春风别怕,哥哥没生气,也没有不要你。”   叶百世本想着用这种对小孩的语气让夏春风好好感受一下是有多怪异,好让他断了总要和小他好几轮的叶千年比的念头,哪知夏春风很是高兴地“嗯”了一声,貌似很受用?!   叶百世震惊了!   叶百世试探地说:“春风,明天和哥哥一起去抓小兔子吧?”   夏春风高兴地说:“好啊好啊!虽然想练功,但我更想和哥哥一起玩呢!”   叶百世:“……”   怎么办?春风傻了!   以前那个每天都对自己说“我要练功”的春风哪里去了?   叶百世拍着夏春风的脸,“春风!春风!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吓你的,你醒醒!”   夏春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顿乱拍,反应过来后赶紧退开,“你干什么?!”   还是那个会瞪人的夏春风,叶百世松了一口气,拍拍夏春风的肩膀说:“刚刚你差点傻了,还好我反应及时。”   夏春风:“……你这么说我会哭的。”   叶百世再次震惊,看看自己的手,难道没拍到位?   夏春风看着叶百世还想打自己的眼神赶紧退开十几米,道:“你别过来!我没傻!我就是想享受一下小时候没有的待遇不行吗?”   叶百世再次松了一口气,对夏春风张开双臂,“过来。”   “干嘛?”夏春风警惕着。   “抱你啊,快点。”   夏春风迟疑地走过去,叶百世就张着双手等着。   好像叶百世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走着走着夏春风就跑起来,直接往叶百世身上扑。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在叶百世的脖子上蹭了蹭,叶百世的手抚着他的头,轻声说:“乖。”   夏春风有点脸红,但管他的,反正没人看到。   忽然间草丛间有点动静,有人!   夏春风气急败坏地刚想去抓人,就被叶百世按回去,“是年糕,他很担心你。”   夏春风哼了两声,完全没有身为年长者的自觉。   叶百世觉得有点好笑,将他的头发揉乱。   夏春风才不管,依旧抱着乱蹭。   黏糊了好一会儿,夏春风又坏笑着凑到叶百世耳边轻说了几句话。   叶百世冷冷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自己解决,自己解决。”   “……”   年轻人,果真是没练功。   等夏春风解决完,两人相对坐在河边。   叶百世问:“我给你的书有什么问题吗?”   夏春风将书摆出来,“这已经不是‘有什么问题’的程度了,这里面每一句话都是问题!‘内力冲撞’?‘念力冲撞’?‘让内力在体内逆流’?‘逆流完再顺流’?内力紊乱会爆体而亡的吧!话说你真的是这样练的?”   叶百世点点头,“之前我是按照我师父给的那本《内力逆流》练习,那本书说得更加模棱两可,我给你的这个是我尝试后得到的结果。”   “可是,可是……”夏春风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的心情,“这根本不可能!”   叶百世伸出一只手,“你感受一下。”   夏春风握住,感受叶百世的内力流。   顺流,逆流,平缓,快速,静止。   “注意了,不要抓得太紧。”叶百世说。   夏春风赶紧松手,只将手触着他的手。   “嘶——”夏春风瞬间缩回手,手麻了?“怎么回事?”   “这就是内力的碰撞,并非紊乱,而是有规律的。”叶百世伸展了下自己的手掌,“你想想看,要是我们以掌相击,哪里受的伤害最大?”   哪里受的伤害最大?手?“什么意思?”   叶百世将两手竖起合上,“中间受的伤害最大,因为既要承受我的攻击,还要承受你的攻击。同理,这块地方的能量也是最大,因为我们的内力被压缩在一起。念力与内力同理。若是一个空间内充斥着无数这样的能量,那会怎样?”   夏春风还是不懂。   “逃不掉的。”叶百世指着一旁的河做示范,只见叶百世没动,河水却像凝固了一样,“然后冲撞。”整个河面忽然间爆炸,水滴四处飞落,溅湿了两人的衣服。“其实这招我也并没有用得那样得心应手,无法在冲撞时分神去做其他事情,不然就不会这样了。”叶百世举着湿了的衣服说。   夏春风:“……”   “同样的道理,”叶百世说,“这可以用到任何地方,再比如这个。”叶百世指着天上,“扣住,”夏春风可以感受到空气的凝滞,“冲撞。”只见一条闪电劈下,“嘭”的一声落到不远处的树林里。   “如何?”叶百世看向夏春风。   夏春风:“……”   夏春风抹了把满是水的脸,“……完全看不懂啊!”简直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这事急不得,你先慢慢琢磨会儿吧。”   叶百世说完就回去换衣服,留夏春风一个人在那边纠结。   这几天的夏春风有点咋咋呼呼的,比如走着走着,就两手一拍!吃饭吃着吃着,就牙齿紧紧一咬!   叶千年悄悄找上叶百世,“夏哥哥真的疯了吗?我们要不要给他找大夫?”   “他没救了。”叶百世摸着叶千年的头,笑得温柔,“可是作为家人,我们不能嫌弃他,要好好爱护他知道吗?”   叶千年很是怜悯地看了眼边吃饭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夏春风,郑重地点头!   这天晚上,叶百世半夜醒来就看到有人压在自己身上,差点条件反射地将人踢飞,但反应过来能近自己身的只有夏春风,便放松下来,“你怎么了?”叶百世说得小声,担心吵到睡在旁边的叶千年。   夏春风忽然俯身低下头吻住叶百世,舌头伸进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口中吮吸着。   “!!!”叶百世毫无防备,反应过来赶紧将夏春风推开。   虽然夏春风想按住叶百世,奈何力量悬殊。   “你做什么?”叶百世低声责问。   夏春风垂眸不语。   叶百世看了眼叶千年,将夏春风拉出门。   “说吧,怎么回事。”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叶百世问。   夏春风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不被允许坐下,站在叶百世前面,他低着头,小声说着什么。   “你说清楚。”叶百世扶额,这家伙果真是小孩子是吧!   “都怪你!”夏春风道:“都是你写的那些东西,什么‘冲撞’,什么‘融合’,我一仔细思考当然不可避免地联想到那些事。我这几天每天都梦到你,一看到你练功都专心不了,当然怪你!”   “哈?”叶百世简直无奈,“所以为什么这么正常的书你都会联想到那种地方去?”叶百世叹了一口气,“最近你的状态有点不对,年轻人血气旺盛我懂,要不你下山解决了再过来?反正我又不会走。”   “你又赶我?!”夏春风又开始瞪眼。   叶百世狠敲他的头:“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的话?我不是赶你,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你现在的状态练功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效,还不如先去把问题解决了再回来专心练。”   夏春风想了想,说:“好吧。”说完就要走。   叶百世拉住夏春风,“这大晚天的,明天吃过饭再走,还是你连这么点时间都忍不了?”   第三十一章   于是夏春风赖在叶百世床上抱着他睡了一晚上,解解痒。   早上,夏春风告别了叶百世和叶千年。   半夜,夏春风准时再次出现在叶百世身上。   叶百世:“……”   于是,家长叶百世继续听问题孩子夏春风的反省。   “说吧,又怎么了?”叶百世很是淡定地给自己从屋里倒了杯水。   夏春风还是低着头,小声叫着:“哥哥。”   “嗯?”叶百世撑着头,半夜被打扰,他还是有点困的。   夏春风抬头望天思考,皱着眉,似是很苦恼。   叶百世见他这样认真,关心了句:“有什么事你尽可以说,我能帮的一定帮。”毕竟是护短的人,自然想着为他做些什么事。   “真的?”夏春风将眼神移向叶百世。   叶百世点点头。   夏春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旁边,明明知道没有人,但在室外还是觉得有点羞耻。   他凑到叶百世耳边喃喃了几句。   “你!”叶百世震惊地看着他,而后有点生气,“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你哥!”   夏春风咬了咬下唇,委屈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对别人都没感觉。”   叶百世皱着眉,“其他事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就是这种事,绝不可能。你可能是跟我在一起太久,才会有这种想法。要是断不了这种念头,还是下山待一段时间,多和旁人接触。”   “你嫌弃我?!”夏春风将手按在叶百世的肩上,厉声问。   “不是!”叶百世呼出一口气,就怕自己太激动反而刺激了夏春风那纤细的思想,“你每天都要我把他当弟弟对待,你见过哪个哥哥会和自己弟弟做这种事的吗?”   夏春风反应极快:“有啊,楚彰和楚晏。”   叶百世:“……”   夏春风正气凛然地看着叶百世,一副“我没错”的样子。   “他们不一样。”叶百世心累,“他们是相爱着的,这种事,只能和相爱的人做。等以后你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两厢情愿,这时你才能和他做,知道吗?”叶百世很认真地为夏春风普及常识。叶百世想,可能是以前没人教过他,他才会有这种想法。   “可是我想和你做,那是不是说明我是爱你的?”夏春风问。   “当然不是!”叶百世答得飞快,“你年轻气盛,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不只是我,对其他人也会有这种想法的。”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下山了。”夏春风道,“可是并不是这样,我对他们没有这种想法。”   ?怎么觉得这话之前听到过?叶百世有点郁闷,怎么又给绕回来了?   “所以我说了,你这是与其他人隔绝太久,这才要你下山……唔!”叶百世正说着,夏春风一下子俯身吻住他。   “冷静点!”叶百世推开他。   “我不管,我要和你做!”夏春风说着又要扑上去。   这孩子!怎么说话都不听呢!   叶百世用“无形”将夏春风抓起来荡在半空,夏春风一直挣脱可是却没有办法撼动半分。   “你晚上就在这里好好想想!”撂下这句话,叶百世转身回屋。   看着叶百世回屋,夏春风不再挣扎,嘴角慢慢上扬。   隔天,叶百世看着夏春风在半空中睡得香,一下子收了念力,夏春风一下子往下掉,瞬间被惊醒,赶紧翻滚着站起来。   “怎么?吹了一晚上冷风的结果呢?”叶百世问。   “哥哥我错了!”夏春风低头认错,“我不该对哥哥抱有非分之想,以后我会好好控制自己的欲望,认真练功。”   见夏春风一脸诚恳,叶百世很是欣慰,果然体罚是有效的。   “好了,我不怪你,你去歇会儿吧,一晚上折腾的应该没睡好,我去做饭,饭好了再叫你。”   “好~”夏春风一脸乖巧。   嗯嗯,果然自家弟弟只是偶尔抽风,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乖的。   这一天夏春风继续认真研究“颠覆”,遇到什么不懂的马上就问叶百世,让叶百世深深觉得——你这完全没有进展啊!到底看不看得懂这本书?难道我写得太深奥了?   晚饭夏春风提出他要亲自下厨,叶百世很是欣慰,但还是在一旁督导,毕竟他可没忘记之前夏春风把锅烧破的事迹。   “这是什么?”叶百世拿着一株草问道。   夏春风答:“这是下山时搜刮来的,说是能加强成年人的气血循环,很多练武的人就是吃了这个才使得内力流更加顺畅。这东西在这种大冬天吃正好。”   “哦哦哦。”叶百世不疑有他,“我知道,是补品。”   “对!”夏春风笑得灿烂。“不过这东西小孩子不能吃,等下要小心不要让小家伙偷吃了。”   “嗯。”叶百世点头应下。   晚上,叶百世越睡越不踏实,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叶千年倒是因为叶百世的温度与他凑得更紧。   “!”叶百世发觉到不对了,叶千年碰着自己的地方痒的厉害。   慌乱起身,将被子给叶千年压好,赶紧跳到屋后的一处冷泉里。   难道这就是春风说的气血循环?!   冬天的冷泉寒气更重,瞬间将叶百世的热气压下去大半。可是!以他的功力,这冷泉对他的影响并持久不了多少,于是他感觉那灼热的气息又开始泛了上来。   “哥哥~怎么了~”夏春风悠悠然地走过来“关心”。   “没事,你回去吧。”叶百世背对着他在水中将衣服脱掉,试图降温。   正燥着,忽然听到一阵入水的声音,叶百世回头。   !!!   只见夏春风赤着全身往他走来。月光打在他身上,长发如墨,身形姣好,肤如凝脂,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视觉对于现在的叶百世来说有点过于刺激,只觉得全身的火更旺了。   “你站住!回去!”   夏春风脚步不停,笑道:“哥哥~你这到底是要我站住,还是要我回去啊?”   看到夏春风笑得得意,叶百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故意的。”   “对。”夏春风很是诚实地应下,“不过我可没有骗哥哥,那种草确实就是那种药效,就是药效强劲了些。”   夏春风已经走到叶百世身前,“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现在,哥哥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既是解脱你,又是满足我,两厢情愿,这不正是哥哥说的么。”   夏春风说着就要将手抚上叶百世的身,叶百世一把抓住他的手,道:“春风,你认真的?”   “我喜欢哥哥,认真的。”夏春风笑着说:“来吧,抱我。”   “呵!”叶百世轻笑了一声,“你太天真了,区区□□,我还控制不了么。”   什么?夏春风一愣,瞬间觉得又被“无形”禁锢住动弹不得。   简直想骂娘!   叶百世拉开与夏春风的距离,慢慢舒缓自己,等发泄了一通之后闭眼运行息流,将体内的燥热转为内息吸收掉。   叶百世之前看过一本《内力加成》,就是利用“息”对内力进行加成作用。利用内力开放全身感官,利用念力主动将外息吸收,在同一时间可以吸收来自不同源的气息。内息与外息间也可以利用一种名为“息流”的渠道进行转化,要知道,内息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有就有的,所以当初为了搞懂这个息流叶百世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所有过程理顺后,这内力的提升速度可谓一日千里。   这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体内的燥热比外息更容易转化为内息,也许以后可以继续?   夏春风见叶百世就在自己眼前做那档子事,眼睛都发直了!自家哥哥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嗯,非常诱人。   “看来你昨晚还没冷静够,今晚继续吧。”叶百世说完回屋再次将夏春风一个人丢下。   “哥哥我知道错了!”夏春风喊着。   “我不信。”叶百世留下这么一句从夏春风的视线里消失。   唉!失策!   之后,夏春风开始光明正大地吃叶百世的豆腐,摸摸小手小腰呀,偷亲个小嘴呀,时时刻刻将扑倒叶百世作为目标,乐此不疲。不能时时刻刻防备的叶百世表示心很累,但是他总觉得夏春风是小孩子心性,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便随他去了。   “我不学了!”夏春风丢开书就要往叶百世身上蹭。   叶百世张开“无形”将他挡住,“随便你。”他也知道想要学“颠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爆体而亡,教他也只是要让他看清这个事实,省得多做纠缠。   “哥哥呀。”夏春风不闹了认真看着叶百世。   “怎么了?”叶百世问,眼睛不抬,也没有停下做草兔子的手。   “邪教百教联合起来要讨伐你。”   “哦。”叶百世不在意地回着,“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吗?”   夏春风笑了一声,“当然知道,不知道还怎么讨伐你。”   “哦。”   “你不问我是不是我告诉他们的?”   “应该不是吧。”叶百世依旧没什么反应。   夏春风笑道:“是哦,是我跟他们说的。”   叶百世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夏春风,“为什么?”   “因为……”夏春风凑到叶百世耳旁轻声说:“我想得到哥哥呀。”说完顺势在叶百世的脸颊上落了一个吻。   “他们就这么任你摆布?”   “怎么说是任我摆布呢?毕竟你的存在对于邪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们早就想杀了你,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消息罢了。”   叶百世面色如常,但语气不悦,“因为你不学‘颠覆’了,所以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么?”   “是有这么一丁点的这个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哥哥太厉害了,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借别人的力量来让哥哥听话。”夏春风一直笑着,似乎他所做的事情完全是合理的。   虽然很想,但叶百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山上待一辈子不被发现。只是夏春风向别人曝光了这个他唯一的家,让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有点心凉,叶百世不想再看夏春风,起身回屋。   “放心吧哥哥,我不会让你死的。”夏春风在他身后说。   以为整个邪教一起出动就能动到我吗?春风,你还是太天真了。   第三十二章   没过几日,果真就有一批人浩浩荡荡地向叶百世所在的山进攻。叶百世早在山下候着,并不想让他们踏入山上一步。   这场讨伐仅仅持续了一天,结果以叶百世满身血地从一堆或尸体或伤残中走出而落幕。   叶千年听了叶百世的话乖乖待在屋里,叶百世也没说他要去干嘛。叶千年只知道外面变天了,狂风暴雨地刮了好一阵,又听到山下传来的细微的喊声,让他十分担心,但他也不贸然出去,因为知道那样只会给叶百世添麻烦。他要听哥哥的话。看到叶百世满身是血地回来时,叶千年一下子哭了出来,“哥哥!哥哥!你不要死!”   叶百世摸摸他的头,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叶百世不是神,面对那样多的人、那样多的高手还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他的身上被削了几刀,但也仅此而已。   洗了澡,上了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做了最后的一顿饭,两人午休后就动身离开这个叶百世万分留恋的地方。   从另一个没有邪教人的方向下了山,看到了消失好几天的夏春风。   “哥哥。”   叶百世没看夏春风,径直往前走,就像那天灭了鬼见教后一样。   夏春风是万万没想到叶百世竟能强悍到如此地步,他也是第一次见“颠覆”的真正威力。   叶千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看两人,没敢说话。   就这样,夏春风默默跟在叶百世身后,和他们走了一两个月。吃饭时看着叶百世烤着香喷喷的肉,但没叫他一起,他也不好意思上前蹭饭,只能自己摘点野果子吃。下雨时也不好意思和他们一个山洞,只能在旁边再找一个,要是没有就用无形做个遮雨板挡雨,默默蹲在一旁。后来叶千年见他太过可怜,吃饭时就偷偷拿块肉给他,叶百世也没阻止。   一天,夏春风提了提胆,终于站到叶百世面前。   “哥哥……”夏春风低着头,“对不起。”   叶百世没看他,绕过他继续走。   夏春风再站到叶百世面前,“哥哥!我错了!”   叶百世终于停住不走了,夏春风生出一丝希望,抬头看他。   “春风,你走吧。”叶百世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不生气,也不留恋。   夏春风心里一紧,抓住叶百世的手不放,伤心地说着:“不要赶我。”   虽然是第一次见夏春风这幅表情,但叶百世并不动容,甩了甩手,却没能将夏春风的手甩开。   “放开。”   “不要!”   叶百世伸手抓着夏春风的手,夏春风只觉得那只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内力也凝聚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百世将它拿开。   叶百世绕过夏春风继续走,叶千年赶紧跟上。   夏春风像是想到什么,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跑向叶百世,那是叶百世给他的“颠覆”讲解本。   “哥哥,这本书。”将书递上,他只是想要跟叶百世说话而已。   叶百世拿过书,说:“既然你不要那就丢了吧。”说着就将书往旁边的河里一丢。   夏春风垮着身子,彻底没办法,他和哥哥再也回不去了,好不容易有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就这样被他毁了。   见叶百世走出了一段距离,夏春风满脸泪痕地大喊:“哥哥!”   叶百世并不理睬,叶千年抓着叶百世的衣角边走边回头看他。   “我哭了!”夏春风大喊。   叶百世依旧不理睬。   叶千年扯了扯叶百世,小声说:“哥哥,夏哥哥真的哭了。”   叶百世回道:“你夏哥哥犯错了,我们不能纵容他,不然以后他会继续犯错。”   叶千年问:“那要是以后我也犯错了,哥哥也会赶我走吗?”   叶百世答:“那要看你犯了什么错。”   “要是和夏哥哥一样呢?”   “会。”   从此,夏春风再也没跟上,而叶百世与叶千年又走了几个月,到了几个地方,最后来到了都城……   “哥哥……”宁骁讨好地叫着。   “哥哥?”树下邪教众爪牙吃惊了。   不理会众人的疑惑,叶百世笑看宁骁:“怎么?这次亲自带队?”   宁骁挠挠下巴,被叶百世看得心虚,小声说:“我是邪教,与正道对立天经地义,况且,你已经不是上乾的人了不是?”   叶百世点头,“对,没错。但我来帮朋友的忙那也是天经地义,所以……”叶百世看了眼周围战战兢兢的众人,“我把你们全灭了也没问题是吧?”   周围的人瞬间又往后退了好几米。   宁骁身体一僵,而后像是放弃了似的,垂着眼有气无力道:“反正对哥哥来说,我是不重要的。”   叶百世道:“谁说你不重要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还见不到你嫂子呢。”   挣开叶百世抓着他衣领的手,宁骁面色不悦,“哥哥你是故意的吗?知道我喜欢你你还在我面前提他。”   叶百世与红衣猜想的一点没错,他就是看不过去叶百世成亲才来找上乾派的茬。要知道他当初是花了怎样的控制力才没有直接跑去抢人。   叶百世狠敲了一下宁骁的头,“死小孩还这么当真呢。”   “是你从来没当真。”宁骁反驳。   “成成成,我也不废话,说正事,给你们两条路,现在回去,或者,要是想不开想和我比试比试我也欢迎。”   叶百世竟然放了他们?   众人喜上心头,果然,当初少教主说他不会怎么样他们是没错的。   不过,这少教主和叶百世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骁也没有什么劫后余生的表情,淡淡地说:“知道了,我们回去。”   众人立马回去收拾东西走人。   “来来来,让哥哥好好看看。”叶百世捧着宁骁的脸,“啧,都瘦了,你这少教主怎么当的啊,邪教连你都养不起吗?”   宁骁见叶百世这么随意的样子,小心问:“你,不生我气了吗?”   “这都过了好几年了,还记仇干啥,况且你可是我弟呀。”   “你变了。”宁骁看着叶百世,“话变多了,笑也不一样了。”以前都是轻轻笑着,现在笑起来眼睛都会亮。   “嗯,多亏你嫂子。要不要带你去见一下?”   “不了,我怕一激动会出手伤他。”到时候和哥哥绝对完了。   叶百世嘲讽地看着他,“有我在,你伤得了?”   “那也不去,糟心。”冷静地看着哥哥和另一个人恩爱他还做不到。   “你这家伙。”叶百世伸手揉乱宁骁的头发。   “哥哥,我能抱你一下吗?”   “先说清楚,是想抱‘哥哥’,还是想抱我?”   “抱哥哥。”   “那来吧。”叶百世说着就伸手将宁骁揽在怀里。   其实是想抱你。   等叶百世将他放开,夏春风说:“对了,父亲出关了。”   “哦。”叶百世毫不在意。“跟我没关系。”   夏春风也没说什么。   叶百世问:“听说你继续在练‘颠覆’?”   夏春风点点头,“还是毫无进展。”   叶百世也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说:“小心。”   夏春风点点头,不说话。   以前的夏春风表情丰富,话多的很,现在这幅样子叶百世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拍拍他的头也没说什么。   叶百世去看了下上乾派,好歹现在也算个医师,便帮他们疗伤,效果立竿见影!   和几人叙了下旧,叶百世就表示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夫人在家肯定想念的紧,得赶紧回去。于是就被还是单身汉的吕莲一脚踢出去。   人生赢家!果然没说错!   叶百世离开后,有人来报,宁骁被撤了少教主的位,要被教主宁青桓处死。   公孙白道:“站在邪教的角度,宁骁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怎么会被问责?”   吕莲不在意地说:“管他的,他们内部越乱越好。”   宁骁被绑在墙上,全身的血液几乎凝滞,模糊地看着眼前似乎有人在走动。他眨眨眼,视线还是模糊的,便放弃的垂下眼不看了。   他知道,一旦父亲知道了叶百世的存在,自己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这不,一回去就被打了一掌扔在在这里,父亲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真是绝情啊,毕竟还是父子关系呢。   也罢,反正这是早就知道的,没有人会真正爱自己。   不,还有哥哥,哥哥会保护我的。   “这宁骁还真是狼狈,果然再风光,那也都是教主给的,教主要收,他就什么都不是!”有几个看守他的人在那边说话。   “那是,教主是什么人,他能比得了么。要我说啊,还是叶百世才配做少教主,那强悍的武力,天底下绝对没人能与之匹敌,估计连教主都不行。”这人估计很崇拜叶百世。   “话说叶百世竟然是教主的儿子,真是奇了。”   “幸好他是教主的儿子,不然要是和我们做对,我们肯定死得很难看。”   “对对对。”   “呵——”宁骁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几人见宁骁笑得嘲讽,不爽了。   真是太天真了,哥哥才不会因为自己是父亲的儿子而有任何心慈手软,反倒是会因为我让你们付出代价,一定会的。   宁骁没办法出声,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   几人见他没说话,觉得他在瞧不起他们,就想打一顿泄愤,可刚举起手,胸口就被不知名的东西刺穿,几人纷纷倒地。   果然,还是“无形”好用。   哥哥呀,你快来救我呀。   刚刚那一下耗费不少脑力,让原本处于混沌状态的宁骁陷入了晕厥。   再醒来时,自己依旧被绑着,不过换了个地方。周围模模糊糊的似乎站了一圈人,看来是想让自己万箭穿心啊。   太远的说话声他听不到,但他能听到那些箭破空刺向自己的声音。   很刺耳。   用尽全身仅剩的气力张开“无形”将自己护住,但此时的无形已经不够坚固,一支又一支的箭刺破那层保护罩,险险地扎在宁骁的眼前。   哥哥啊,你再不来我就撑不下去了。   “噗!”喷出一口鲜血,宁骁彻底没了力气。   就在他的“无形”消失时,那些箭瞬间粉碎。   “春风,久等了。”   真慢啊,哥哥。   第三十三章   叶百世解开绑着夏春风的束缚,稳住他体内凝滞的血液与乱撞的内力,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夏春风背在身后,看了眼周围的人,以及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儿子被处死的宁青桓。   宁青桓已经四十几岁,但看起来依旧年轻,与叶百世有五分相似。   “叶百世真的出现了!”周围开始躁动。   “少教主!”有人开始喊。   “少教主!少教主!少教主……”而后更多人跟着喊。   叶百世皱皱眉就要走。   宁青桓一个闪身落在叶百世身前,笑着看他。“你叫叶百世?流芳百世,还真是他的风格。”   这人很强,叶百世心里默默判定。   “我要带春风去疗伤,你若是要拦我,就开打吧,不要啰嗦。”   啰嗦?果真是他教出来的人,连说话都那么像。宁青桓笑道:“我可是你父亲。”   叶百世回:“春风可是你儿子。”   “春风?你是说这人吗?他怎么配。”宁青桓笑得轻蔑,而后对叶百世伸出双臂,“来吧,和我一起,你就是少教主,不仅是奈何教的少教主,也是整个邪教的少教主,以后的教主之位还是你的,没人敢跟你抢。”   “没兴趣。”叶百世说着就要越过他往外走。   宁青桓再次闪到叶百世身前,“别着急啊,说说看,流芳是怎么跟你提起我的?毕竟他当年可是对我迷恋得紧啊,虽然最后还是背叛我和别人在一起。”   叶百世心想,看来这人就是流芳的心上人,不过,他这心上人似乎误会了什么,明明流芳对他一心一意,却被对方这么想,实在不公平,于是他道:“流芳至死都未娶妻。”   “未娶妻?都有儿子了还未娶妻?看来流芳也变坏了。”宁青桓轻笑。   “流芳没有亲子,只有养子,他对你情深意重你却这么想他实在是混账,但没关系,反正流芳都死了,再为他感到不值也没用。”   宁青桓凝住了眉眼,“你说什么?!”   看他这副样子,叶百世心情有点好,看来流芳不是单相思啊。“我说啊,流芳一直都喜欢你。”   宁青桓一脸不可置信,颤抖着双手,“明明那时他说他早就把我忘了,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如果不是这样激怒我,我怎么会杀了他。”   ?   “流芳是你杀的?”叶百世冷眼看着宁青桓。   宁青桓僵硬地抬头,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小声说:“是。”   叶百世冷笑了一声,“呵,活该。”   流芳喜欢的人,杀不得,就让他愧疚一辈子吧。   叶百世再走,宁青桓没再拦。   在路上为夏春风做了简单处理,叶欢将他带回东三医馆。   “这人是?”沈年端来热水问。   叶欢回:“我弟弟。”   “弟弟?”第一次听说叶欢还有其他弟弟。   “夏哥哥!”叶千年看到夏春风立马激动了。   叶百世摸摸叶千年的头,道:“乖,你先出去,我帮你夏哥哥疗伤,等好了你再来和他说话哈。”   “好。”说着担忧地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夏春风,“夏哥哥没事吧?”   “有哥哥在能有什么事,放心吧。”   叶千年这才安心离开。   对,没有什么事情是哥哥解决不了的。   接过沈年递上来的热毛巾,叶欢道:“年儿,这事说来有点长,我之后再和你说。”   “好,你赶紧给他疗伤,他看起来伤得很重。”   “年儿真乖,来,亲一口,好久没见为夫甚是想念!”叶百世说着就要往沈年身上扑。   沈年简直无语,将叶欢拦下,“弟弟还受伤着呢!”   “别管他了,死不了。”   “有你这种哥哥吗!”   “我不管,你不给亲我就不治了!”   沈年见夏春风那就要一命呜呼的样子也顾不上教训叶欢,主动亲了一口,“你赶紧的!”   叶欢这才心满意足地正经为夏春风疗伤。   夏春风昏迷了三天,醒来的时候周围依旧一片模糊。   “哥哥?”声音并不会太嘶哑,看来是有每天喂他水。   “在呢。”叶欢端过一碗粥,“先吃点东西。”   叶欢刚喂了一口夏春风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欢笑嘻嘻地说:“怎么了?很感动是不是?别客气,谁让我是你哥呢。”   “诶春风醒了。”夏春风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人,但可以感觉到是个年轻人。   叶欢说:“给你介绍一下,你嫂子,沈年。”   夏春风心里一紧,想握紧拳头却没有力气。   见夏春风没有回应,叶欢对沈年说:“他经常这样,不用理他。”   “没事没事。”沈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外面天气好,出去走走吧,对身体好。”   叶欢很是赞同这个提议,“说的也是,走吧,春风。”   扶着夏春风,看他的脚在那边探来探去找鞋,叶欢问:“春风,你眼睛怎么了?”   夏春风说:“有点模糊。”   “我看看。”叶欢仔细看着夏春风的眼睛,那样近的距离让夏春风有点脸红。   叶欢看完眼睛将手覆在夏春风的双眼上。   “怎么样?”沈年问。眼睛这东西尊贵的很,要是伤到就不好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血堵塞住了,我给他化开就行。”叶欢道。   细细地将一丝丝的内力伸入夏春风的眼睛,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叶欢将手拿开,“好了。”   夏春风睁开眼睛,果然视线都清晰了,看了眼沈年,也没说什么,就对叶欢道:“哥哥还真是无所不能。”   沈年摸摸鼻子,这位弟弟似乎不大喜欢他?   “过奖过奖。”叶欢被夸的身心舒畅。“走吧,出去走走。”   扶着夏春风,走到沈年身前亲了毫无防备的沈年一口,说:“夫人,晚饭你准备哈。”   沈年红着脸,看了眼夏春风,见他没在看自己,这才放下心来,瞪了眼叶欢,说:“知道了,你就安心去吧。”   “夫人真好!”叶欢调笑着,在沈年打他之前与夏春风出了门。   “哟!叶小师傅,这位俊俏的小兄弟是谁啊?”对门的柳姑娘一看到叶欢出门就开始调戏从来没见过的夏春风。   “我弟,受了点伤,我带他出来走走。”叶欢回。   “这么好看的小伙子给我介绍介绍呗~”柳姑娘笑道。   夏春风:“……”   “不要,我怕被谢公子打。”谢公子是谢家双生女的哥哥,正热切追求柳姑娘中。   “谁管他呀。”柳姑娘说着就不好意思地躲回铺子里去。   路上遇到谁又是一阵的问候。   “诶小兄弟年纪轻轻受了什么伤啊?”   “受了伤不要紧,你哥医术可高明了。”   “小兄弟成家了没啊?”   “没有就要赶紧了,先成家后立业知道吗。”   “小兄弟外地来的吧,我家汤圆可好吃了,要不要尝一个?”   “我家的烧饼天下第一!”   “我家的面那可是被皇上称赞过的!”   叶欢:“喂喂喂,你们可别吓到我弟弟,他胆子小。”   夏春风:“……”   穿过了闹市,来到郊外,这才清净下来。   “每天都这么吵,哥哥不觉得烦吗?”夏春风说。   叶欢笑答:“不会啊,这挺好的。”   夏春风没再说话。   又走了一会儿,叶欢说:“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   “嗯?”   “你知道宁青桓和流芳的关系吗?”   “我有打听过。”夏春风说,“据说在二十几年前,他扮作正道人士与叶流芳、陆芸一同游历,陆芸是你母亲,上乾陆桑级长的女儿。那时他们关系混乱,总之最后陆芸怀了你,他在众人前曝光自己的魔头身份,让陆芸身败名裂,后来陆芸自尽。这是江湖上流传的说法。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保下来的。”   陆桑的女儿?他记起当初在上乾与陆桑在朱第峰喝酒时的场景。   那时的叶百世刚入上乾两个月就突破地级,陆桑照约定请叶百世喝酒。   陆桑琢磨着叶百世的脸,“哈哈哈,仔细一看你跟我女儿还有点像。”   “嗯?”   “鼻子,鼻子很像。”   “您有女儿?”   陆桑看向微暗的天空,“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还有一个外孙,算算年纪,应该会与你差不多吧,只不过,唉。”   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叶百世识趣地没有继续往下问。   “搞到现在就只剩我这么个孤家寡人,也是咎由自取。”陆桑似乎陷入了回忆,叶百世只好沉默着听他讲。   “说起来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一个小辈呢”,陆桑有些自嘲地笑着,“本来应该好好报答叶流芳的,现在却连感谢的机会都没了。”   “流芳?”叶百世精神了,他想知道流芳的过去。“可是觅阳派掌门叶流芳?”   陆桑并没有对叶百世的好奇感到奇怪,毕竟叶流芳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传奇人物,却在一夜之间陨落,一些小辈会好奇是正常的。而且他之前在等级考使出的那一招“归零”,想必与叶家也是有些关联。   “是啊,就是叶掌门,侠肝义胆,与人为善,是个真正的大侠。”   看着陆桑那满眼的赞赏,叶百世很是高兴。那可是流芳啊,能不好么!   “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叶百世问。   “以前?哈哈哈,想来他年少时也实在可以说是个死脑筋,还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不过,也许这正是他的可贵之处也说不定。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他坚持每年都去祭拜我女儿。”   “您女儿,与叶掌门是什么关系呢?”   记得流芳说过一个女子,潇洒不羁,才华横溢,却是被他自己害死的,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当时自己回了句“流芳怎么可能会害别人?”他却答:“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小人啊。”   陆桑沉默了会儿,似是在回忆,而后道:“芸儿与他是青梅竹马,同门师兄妹,情同手足,她能有那么美好的青春多亏了叶流芳啊。当时我还一心撮合他们两个,奈何他们都没那种想法。”   流芳一生都没有娶妻,到底他喜欢的是什么人?   “同门?”   “是啊,我那女儿,最怕别人说闲话了,想着有我这个爹在,担心别人说她仗势欺人,便一下子卷铺盖走人拜入其他门派,一点都没不舍得!唉,我这当爹的也是很失败。”   听来确实潇洒,难道就是流芳说的那个人?   “她嫉恶如仇,行事果断,可谓女中豪杰,我很是为她骄傲,当初各门派遣弟子下山游历,我还一直鼓励她去。我以为那是为她好,现在想想真是大错特错!”陆桑的眼中充满了悔恨,覆着额头的指尖捏得泛白,陆桑的情绪有些激动,连叶千年都忍不住往叶百世的怀里再钻进几分。   “如果她没下山,就不会遇到那孽畜!就不会遭受那些痛苦!就不会被毁了一生!她那么乖,那么懂事,要是当初我站在她那边,定不会……”陆桑忽然感觉到有一支手在背后轻抚着,回过神后发现是叶百世。太像了!那个动作,每当自己生气还是难过,芸儿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陆桑愣了会儿后便朝叶百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被一个小辈担心也是有点不行。   “失礼了。”陆桑道。   “没事。”叶百世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不知为何看着你就忍不住想起我女儿,许是你们有些像吧。”   叶百世想安慰他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转而一想却是不行,因为有些人就是靠这些过去支撑着活下去。   一个正道女子身怀邪教教头的孩子,必定身败名裂,再加上她是嫉恶如仇的人,那时肯定恨死宁青桓了,怎么会替他生下孩子?为什么流芳会说是他害了她?流芳喜欢宁青桓,宁青桓似乎也是喜欢流芳的,为什么后面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叶欢想不通,摇摇头就不想了。   第三十四章(完结)   事实是这样的。当初宁青桓与叶流芳、陆芸一道游历是抱着玩乐的心态,他表面上对陆芸倾慕不已,使陆芸也是对他芳心暗许,暗地里却不动声色地引诱叶流芳,叶流芳为人正直,知道自己对自家师妹的心上人动了这种念头后十分痛恨自己,也拉开与宁青桓的距离。宁青桓见他这样更是变本加厉,以为他会忍不住与自己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可叶流芳竟是生出要离开他们回觅阳派的念头。于是他找了个机会要了陆芸,看他更加痛苦。后来叶流芳真的与他们分开回觅阳派。   叶流芳一走宁青桓就觉得无趣,这时陆芸正好发现怀有身孕,他就怀着要毁掉她的心情跟她去上乾见她父亲。陆桑见过宁青桓,这一看就不得了,宁青桓的身份立即曝光。   于是,怀有身孕的陆芸就变成了不知羞耻的正道耻辱。   叶流芳一听到消息马上去找陆芸,正好将跳崖的她救下。他劝陆芸好好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毕竟她也是受害者,大家会理解的。又劝她将孩子生下,说孩子是无辜的,等生出来他会负责,不会让别人知道他是宁青桓的孩子。   陆芸听进去了,可时常精神不稳,有时对着肚子里的孩子笑得温柔,有时又要将孩子弄死。流芳只能寸步不离地照看着。   最终,孩子生出来了,陆芸却产后大出血而死。   所以叶流芳觉得,都是因为自己让陆芸生下这个孩子才害死了她,毕竟让她生下孩子也有他的私心,因为这是宁青桓的孩子。   叶流芳偷偷养着叶百世,再也没见过宁青桓,虽然知道与他势不两立,但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他的心情,于是一直没有娶妻。   而宁青桓,因为一回去就想着叶流芳,这种感情让他不爽,于是流连在各色美人中,可这种躁动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缓解,于是他留下当时有孕的一个女人,等孩子生下后,将所有与自己有关系的人灭口,因为觉得他们没用。   后来,鬼见教教主、叶家二当家叶无守向宁青桓谏言,在叶千年周岁那天毁了觅阳派。   宁青桓对这个提议非常感兴趣,要是觅阳派没了,叶流芳会来找他吗?   于是那天晚上他找上叶流芳,却得知在自己辗转反侧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其他的爱人,让他愤怒不已,一掌结束这个“背叛”了他的人的生命。由于太过愤怒,让他的内力紊乱差点走火入魔,赶紧回去闭关。叶无守就负责将剩下的叶家众人屠灭。   又过了几天,夏春风的伤彻底好了。   吃着饭,夏春风忽然说道:“我要走了。”   “为什么?”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没什么,这里不适合我。”夏春风边吃边道。   叶欢问:“你要去哪?”   夏春风道:“哪里都好,浪迹天涯,我向往很久了。”   “夏哥哥~你才没来多久。”叶千年看着夏春风就要哭。   夏春风摸摸他的头,说:“以后有机会会回来看你们的。”   沈年说:“再多住几天吧,你的伤刚好,让叶欢带你好好玩玩。”之前叶欢跟他说了夏春风的事,他很是心疼。   叶千年赶紧附和:“对呀对呀,这边有好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好吃的东西,夏哥哥你都还没去也还没吃过呢。”   夏春风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好啦好啦,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必再劝。”   “什么时候走?”叶百世问。   “明天吧。”   “那行,晚上我给你准备行李。”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多吃点,以后想吃了再回来。”   “好。”   隔天一早,看着叶欢与沈年两人手上大大小小的包裹,夏春风说:“……你们和这匹马有仇吗?”   叶欢说:“万一用得上呢。”   沈年附和着:“拿着总比没拿好。”   ……行吧。   叶千年抬头道:“夏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夏春风笑答:“知道了。”   叶千年偷偷摸摸地将夏春风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给他,“这是哥哥给我新做的草兔子,我以前一个人时就拿着它,好像哥哥还在。现在给你,你要是觉得孤单了就拿起来看看,哥哥还在呢。”   夏春风以前也有一个,在离开叶百世之后每天带着,但毕竟只是草做的,已经坏了。他不是叶千年,没了就能让哥哥马上做一个新的。收过草兔子放在怀里,摸着叶千年的头,“谢谢年糕啦。”   等叶欢沈年两人将包裹放好,夏春风叫叶欢,“哥哥。”   “怎么了?”叶欢问。“不想走了?那不行,行李都准备好了。”   沈年用手肘捅了一个叶欢的肚子,说:“你们说,我先进去了。”   叶欢摸摸微微泛疼的肚子,笑着说:“夫人慢走。”   待沈年进去后,夏春风问叶欢:“哥哥把我说的话当真过吗?”   叶欢沉默了会儿,说:“不能当真,要是我当真了,你就别想见到我了,所以,你还想我当真吗?”   夏春风低着头,“知道了。”   叶欢伸手将人抱过:“好好照顾自己,等你什么时候可以接受你嫂子了就回来吧。”   夏春风点点头,不说话。   “好了,我走了。”推开叶欢,夏春风翻身上马,没再看叶欢一眼。   叶欢见他泛红的眼角,也没说什么。   夏春风离开后,沈年走出来,对叶欢说:“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叶欢搂住沈年的腰,将头靠在沈年的肩上,笑道:“怎么,夫人吃醋啦?”   “没吃醋,就是觉得他好可怜。”   “那要不让我和他在一起?”   “你敢!”   “哈哈哈不敢不敢,我的心里只有夫人一人,其他人进不来了。”   “叶欢,我……”   “怎么还叫叶欢呢,听着一点都不亲切。”   “那要叫啥?”   “叫我……欢哥哥~”   “死开!”   “叫嘛叫嘛~又不是没叫过……”   “想得美。”   “唉,还是晚上的年儿比较可爱!”   沈年瞬间踢了叶欢一脚。   这时隔壁小赵凑过来。   “喂喂喂!叶小师傅,这些情话留着晚上的时候在房里说,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影响多不好!”   叶百世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回道:“你管我,我就说!”   柳姑娘也凑过来,“这是看你们成双成对的,小赵孤家寡人一个看着心酸呀。”   叶百世瞬间痛心疾首地对小赵道歉,“非常抱歉!我和我家夫人恩爱让你想起了悲惨的单身生活。”   沈年也很是深沉地点点头:“以后会注意的。”   小赵:“……”   柳姑娘又说:“今后估计会更悲惨,我要和谢公子成亲啦!”   “真的?!恭喜恭喜!什么时候的事?”沈年问。   柳姑娘笑得开心,“昨天定下的,下月初八就成亲。”   叶百世说:“那咱以后得收敛一点了,不然小赵太可怜了,每天都要直面悲惨的人生。”   “对对对!”柳姑娘点点头,然后拍拍小赵的肩膀,“小赵别怕,虽然咱这一块就你还没成家,但姐不会笑话你的。”   小赵:“……”这都什么邻居啊!   “老板!我要走人!”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随意看哈,不要在意细节……